所不同的是,被围住的杨晨东一脸的轻松惬意,时不时还会伸手去摸摸那登闻鼓的边缘,似乎想看这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倒是包围他的那些士兵,一个个紧张不已。
胡长宁镇抚使正在人群之中。
也是赶的巧,今天他当值。原本注意力放在朝堂之上,因为谁也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没准就有不长眼睛的大臣惹怒了皇上,会被给拉出去,那时就要他们锦衣卫出力,像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是常有发生的。
今天倒好,完全反过来了,事没有发生在皇宫之上,而是之外的登闻鼓前,在一听到鼓声响起,他就暗道一声坏事,带着几名手下飞快的赶了过来,这其中就有上一次带去建宁府的两名属下。
此时,这两人已经认出了杨晨东,一脸的佩服之意,虽然此时不亦说些什么,可从他们的眼睛中还是能够看出,他们对于六少爷的胆量还是很敬佩的。
杨晨东自然也认出了胡长宁等人,当下心生一计,今天的事情注定功劳不会太小,即然是顺水人情,当然送给对自己充满善意的是最好了。
“胡大人,下官见礼了。”杨晨东想罢脚步向前一移,来到胡长宁面前抱拳拱手。
“杨知事有礼。”胡长宁想不通杨晨东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闯了祸,想要来套近乎吗?他刚才可是听五城兵马司的那个小旗官说了,此子胆大妄为,竟然于大白天公然去了王苟家,行殴打之事。
朝廷早有明文定律,官员只有皇权才能制罪,任何人私自动手,不管你有何等的理由,那都是要重处的。这也就可以说,杨晨东如今已经是犯官了,与这样的人交好会有什么好处吗?
换成了旁人,胡长宁一定会义正言辞,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话,毕竟和一个犯官谁愿意与其发生什么关系?
但杨晨东不是旁人,自己女儿的心思别人不知道,胡长宁岂会不知。要是让胡嫣知道,六少爷就出现在父亲的面前,但父亲理都未理,反而公事公办的将其送入到了诏狱之中,怕不知道会有多久不理自己。倘若是如此做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胡长宁心中并不认为杨晨东会做出这等鲁莽的事情来。两人曾经接触过,此子给他的感觉绝对不像是其它年轻人那般的浮躁。
现杨晨东即然主动问好,他也就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至少能帮的地方伸手帮上一把便是。就算是看在以故的杨荣老大人面子上,这样做也是应当的。
“杨知事,你可知道今天犯了大罪。先是殴打朝廷官员,接着又击了登闻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两人走进到一起,胡长宁这就将声音压低一脸不悦的质问着。
“啊呀胡大人,一切都是冤枉呀。”杨晨东一脸喊冤的表情,似乎他就是那个受害人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胡长宁也被这幅表情给欺骗了,当然这是他还不了解六少爷,等以后接触的多了,就会知道此子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怕在与其一起办事的时候就多少会留些心眼。
“是,不敢欺瞒胡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杨晨东那一幅老实人的模样,看着就先让人同情上了三分。
“下官是昨天来到的京师,直接去了城南十五里外的杨家庄。一入庄中,顾不得车马劳顿,当下就先去了庄园,看到了一大吉之事,心下便再也忍不住想要报知皇上与朝廷知晓。只因城门已经关闭,入不得其法,这才不得不留在庄中,以待天明。如此一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睡,天一亮,便骑马入城而来。”
说起这些的时候,杨晨东身体还很配合的晃了一下,似乎就像是真的没有休息好一般。
这一倒还正向着胡长宁身边靠来,让这位老实的胡大人条件反射的伸去手扶,正扶了一个正着。
靠着胡长宁的肩膀,杨晨东做出一幅身体好点的样子继续说着:“入了城,下官这才想到,以我小小的九品微官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当今皇上呢?凝眉思考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琉璃厂外,不巧的是在这里看到了家中七姐,本想上前寻问一下登闻鼓在何处,想必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下官面圣见皇吧。谁曾想,我那七姐夫竟然不问事非,不分清红皂白的上来就欲打下官。若是平时,下官也就忍了,谁让人家是我的七姐夫呢?可是一想到还有重大事情要报知皇上知晓,一时情急,就反手推了一下那王苟,不曾想,他身体竟然如此的不结实,被我一推即倒,羞怒之下又要上来与我拼命,当时那眼珠子可都是红的。下官一看,这分明就是入了魔,便打了一巴掌,想要将其打醒。可谁知那王苟之母正好赶来,误会了下官,又要上来拼命,同样是双眼通红,下官的家丁为了保护下官就扬手给了一马鞭,也算是打醒了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