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大声喧哗,不怕掉头么。。”
他赤着膀子在团花帷帐里半撑起身子,老不耐烦的呵斥道
“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夜间值守的章程么
“启禀观察,大事不好了。。”
一个情形急促的声音道
“有惊闻草贼已经攻入城了。。正在东翔门外厮杀成一片呢。。”
“什么。。”
这下李系就像是被从头到脚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彻,而顿然清醒过来又手足无措的道。
“怎会如此。。。守门军士都是吃屎的么。。”
“当值的军将又是怎么处置的。。”
“回报使臣。。”
片刻之后还没带李系手忙脚乱的重新穿好袍服,又有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跑了过来道
“有传言说是郓州军变乱夺门,而引贼入城了。。”
“该死,这些不堪用的贼货。。”
李系顿然大声的咒骂道。
“还不快发兵去讨杀干净。。。”
“回使臣,已有义成军和青州军就近赶往截杀了。。”
李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稍安,总算是这些日子罗括全城而尽力酬赏军伍的手段没有白费;想到这里,他愈加的愤恨那转辄投贼的郓州军,却是养不熟的豺狼之辈,日后一定要好好的清算上一番,就连他们的故主也莫要想要好过的。
“报。。”
然后又有一名赶过来的将弁喊道
“內城诸军已经升帐起营。只待使臣前往宣示令谕。。”
然而就像是天不遂人愿一般,局势急转直下的坏消息也接踵而来。
“报,南阳军称贼势甚大,正副都虞候皆已阵没当场,而余部退往集录坊坚据待援。。”
“报,江陵兵左厢已溃走,草贼已侵入店门桥外。。。”
这时候若在城楼上眺目远看,城东方向的火光和厮杀嘈杂声却是愈演愈烈欲迫愈近;各种明火执杖的光亮闪动,几乎是照亮了小半个外郭的夜空了。
待到李系率众赶到牙城的墙头上,望做此番的动静只觉得心中愈是惊慌和胆丧了;好在理所所在的牙城內的一千牙兵,还有就近赶赴而至的三千神策军,都已经顶盔贯甲在城下整列待命了。
这也多少给了他一些基本的底气和姑且安心的凭据了;只是他一直纳币厚待的本地团结兵,却是迟迟没有及时赶赴过来,这也让他多少有些失望和失落。
“众将士听令。。”
李系难得强作镇定的正色对着,阶下集结起来一众亲随将佐道。
“但从使臣杀贼。。”
“唯使臣是从。。”
“使臣尽管吩咐。。”
这些披挂齐全的亲从将领不由的凛然应声道。
“带齐人马甲械,速速随我往门外击贼。。”
李系接下来决绝亦然一句话,就让他们不由惊的面面相觑起来,然后就恍然大悟式的纷纷轰然应声领命而去。随后就见一只披挂齐全甲光粼粼的人马火急火燎的开出了內城,又向着北门方向疾驰而去了。
片刻之后,依旧留守在内城和牙城当中而翘首以盼的将吏官佐,这才有些回味和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位观察大人带兵前往的不是鏖战正酣的东城门外,而是带队径直奔赴毫无动静的北门之外。于是,在一片大呼小叫的惊慌失措声中,这些自觉无望的人等,开始打开门户而竞相逃散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