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漪却是过滤了。。”
“彼辈多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又无行路之资,隔夜之粮。。能肆虐到何处去。。”
“这可是(关内)八镇诸军拱卫,又有神策健儿内镇的帝京啊。。”
“只怕沩水、渭水之中,便是此等争相投付的好去处了。。”
待到在奏进院的别舍里安顿下来,又洗漱换裳吃过洗尘酒之后,为有些熏然的于濆也来到了楼台之上,继续观望这个帝京的冬日风物。
这时候,一群怒马鲜衣的官人以及锦裘缨冠的勋贵子弟,却是横冲直撞的当街飞掠而过,而直奔向远处一所华苑大宅之间。沿街偶有在寒风中叫卖的负薪者,却被
“他们啊。。。应是方才朝罢下来,准备参加早宴乐的臣宦们啊”
身边的友人刘舍,却是有几分羡妒的道。
“这是在师法虢国夫人的旧事遗风啊。。”
“那件羽衣,怕是凡古之制的百鸟裘。。”
“只怕不是要抢尽了北里的风头。。”
于濆却是心中不由了然,天宝年间杨氏兄妹以太真娘子见宠于天子,遂优裕极厚而彻夜狂欢作乐纵马街市,所遗珠钿皆作价巨万,当中人家数年衣食;而百鸟裘则出自前朝性好穷奢极欲的安乐公主遗事,据说她事败自杀后私囊中遗有一件百鸟裘,当世作价亿万钱。
然而,却禁不住在脑中浮出了杜子美《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谓是既是应景了。
“子漪却是有福之人,此番赶了个正好。。”
然后,刘舍却是继续拿出一张名刺道。
“那是张金公的別缺园在宴客。。”
“王(铎)老相公和郑(畋)大相公,还有崔(安潜)使相。。”
“中书门下的诸位阁老(舍人),都有可能莅临呢。。”
“正好让我们去认个人面才是。。”
只是在送完礼单回来之后,于濆一想起之前所见就救济不能平复心怀的;
那些让人不以朝政为怀草草退朝便慌忙奔赴,迎宾聚朋而水陆珍奇荟萃的那豪华宴筵;奔走期间的侍儿娇美之态与身上裙衩,当值数十户辛苦胼胝的所价不菲;高台亭榭之上绮罗遍地的华丽繁复,与楼下墙外担柴叫卖人褴褛之下的赤膊嶙峋。
最后他却是难言心中的郁愤,有感而做了一首后来传世的《古宴曲》
雉扇合蓬莱,朝车回紫陌。
重门集嘶马,言宴金张宅。
燕娥奉卮酒,低鬟若无力。
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高楼齐下视,日照罗衣色。
笑指负薪人,不信生中国。
(感谢那个不能说名字的存在所提供的网上段子,让我可以抛砖引玉一二;回头查了相关生平和史料,这首诗和作者,居然就是本书同时代正在发生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