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唐宁勇敢的假象。
【我不!】
唐宁的手与莫云初十指紧扣,他们来到走廊的末尾,站在了老刘的房门前。
老刘的房门口贴了一道黄符,符上蝌蚪文一样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唐宁并不明白,但他本能地从这张符上嗅到了不详。
唐宁默默的,默默的后退到莫云初身侧,莫云初面色如常,不慌不忙敲起了房门,他的敲门幅度并不大,只是手腕的些微转动,由指骨叩击房门,看上去优雅极了。
然而莫云初运用的力气却大到惊人,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极具穿透力,宛若擂擂战鼓,唐宁在一旁听得莫名心惊肉跳。
在莫云初敲到一半时,房门“砰”地打开。
浓郁的血腥味袭来。
一把血淋淋的菜刀率先从门缝中透了出来,刀身倒映出唐宁惶恐的双眸,那握住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血液从指缝汇聚到刀身,再从刀尖一滴一滴落下。
血珠溅在了唐宁的脚边。
唐宁慌张地后退一步,下意识躲在了莫云初身后,他看到那扇门被彻底打开,老刘提着菜刀满脸阴沉地看着莫云初。
莫云初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温和有礼道:“刘先生是在做饭吗?”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老刘的视线落在了莫云初身后的唐宁身上,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眼睛在一瞬间像是要吃人,“滚!你们都给我滚!!!”
说着就准备关上门。
然而莫云初的动作却更快了一步,他牢牢抓住了老刘挥舞着菜刀的手,轻松挤进了门中,“刘先生,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老刘目眦欲裂,额角的青筋迸起。
唐宁看到门上的黄符轻轻飘起,似乎被风吹过,可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布满了灰尘,又是从哪里来的风?
他紧张地望向正在和老刘对峙的莫云初,那滴着血的菜刀看得唐宁胆战心惊,唐宁担心这两个人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莫云初面对暴躁的老刘态度如常,只见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一百万一个问题。”
这句话一出来,正在剧烈挣扎的老刘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莫云初,“你说什么?”
“如果回答得让我满意,再附加一千万。”莫云行温和道,说着他扯下口罩,露出那张英俊到极致的面容。
莫云初的长相显然极具辨识度,老刘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是那个大明星?!”
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莫云初松开了对老刘的桎梏,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委托律师拟定好的合同,我们之间的交易具备法律效力。”
干净的文件袋递到了老刘面前,老刘看了看莫云初,又看了看文件袋,他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文件袋的一角,手上的血污在文件袋上留下了刺眼的痕迹。
老刘又收回了手。
他将手上的污垢抹在自己的衣服上,这才重新接过那份文件袋,取出了莫云初所说的那份合同。
他看得很慢,很认真,浑浊的双眼随着阅读逐渐转动,将文件全部看完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身进入屋内,“你们进来吧。”
唐宁在一旁已经看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莫云初的处理方式会是这样的,但仔细想想,林馆长也说过老刘将大半的积蓄都给了郝道士,平常生活应该也比较拮据。
而唐宁和郝道士打过交道,知道对方的报价很高,没有点钱就只能从郝道士手里买到寿衣。
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在想什么?”莫云初牵起唐宁的手,带唐宁走进了老刘的屋内。
一进门,唐宁就看到鞋柜旁整整齐齐摆着三双鞋。
童鞋,女人鞋和男人的鞋子。
老刘的家中没有多余的拖鞋,因此唐宁没有换鞋,径直走进屋内,屋内很黑,大白天窗帘都被拉上,只在厨房开着灯。
唐宁在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到客厅正中央摆着一个被红布盖起来的东西,那处地方绝大部分都被黑暗覆盖,少数被晦暗灯光晕染出轮廓的地方渗透着不详的红。
唐宁看了两秒,有些心理不适,他转而看向其他地方,客厅的沙发有些陈旧了,上面似乎摆着什么凌乱的小东西,唐宁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飘忽的人影,他吓了一跳,骤然回过头,原来是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因为窗帘紧闭,那悬挂在上的衣服显得人影憧憧。
唐宁转而看向餐桌,只见餐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三副碗筷,看起来老刘是正准备吃饭。
沉闷的剁肉声从厨房传来,唐宁看到老刘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厨房是脏乱的,唐宁越是靠近,就越是能嗅到那股浓郁到令人恶心的腥臭味,臭味的来源主要是厨房门旁堆积着的黑色厨余垃圾袋。
唐宁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他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他强忍不适上前了几步,发现其中一个黑色垃圾袋没扎后,袋口露出了一根棒骨,那骨头上全是细密的牙印,小的就像小孩子咬过似的。
可这根棒子骨明显没熟。
而且老刘的妻儿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吗?
哪里来的小孩?
“砰!!!”
突然起来的声响吓了唐宁一跳。
老刘将刀剁进案板中,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掌,老刘甩去手上的水珠,语气阴沉道:“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莫云初看向唐宁,示意唐宁来提问。
唐宁小心翼翼道:“七月二十二号那天晚上,您开的殡仪车中途有载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