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是被人换回来的。”
面色微变,沈铁军紧紧皱起了眉,这时车门被人敲开,挤上来两个女孩:“这是羊外的车吗?”
樊琳拿起花名册,目光在两人脸上梭巡:“你们俩叫什么?”
瓜子脸的女孩一口川味,打量着车里的诸人,隐含高傲:“我叫童敏,79级英语文学研究生。”
紧随她身后的女孩留着短发,面色黢黑声音有些尖:“俺是杜鹃,79法语文学的。”
“那念办法的法,二声,不是四声头发的发!”
回头看了眼沈铁军,樊琳在花名册上勾了,看向了后面:“小师兄,童敏就麻烦你了?”
“别,还是你带着他们办手续吧,我打算睡个懒觉再去见兰教授。”
沈铁军说话的时候,童敏也看向了他,小巧的瓜子脸上,眼睛倒是不小,坐到位置上后,满脸好奇,一口流利的英语:“你就是学长沈铁军吗?”
翻了个白眼,樊琳闷声同样用英语道:“对,他就是你的学长沈铁军,羊外绰号小师兄——”
“你口语中的乡音太重,普通话都没说好,汉语拼音会拼吧?”
沈铁军心情不好,陈志标那家伙是被换来的,这里面的意思有些渗人,现在姜华也跑了,对于这个充满斗志的“后辈”,也就没留面子:“正好我这学期的论文,准备开个中国式英语的课题,你家里是川城的还是重城的?”
童敏的瓜子脸有些黑,光滑的额头拧出个川字,老老实实的用普通话道:“川城的。”
“没事,你也不要气馁,我说的问题,咱们这些人身上都有,老师们也是,或多或少。”
沈铁军怕打击她的信心,改口说完横躺在了最后一排,闭上了眼睛:“不坐满别喊我,下车的时候再喊,我得睡会。”
童敏看了眼点名的学姐,发现她连声都没吭,心中的傲气有所收敛,前段时间来复试,便听兰教授说了这个比自己小4岁的学长,还以为是弟弟那样的模样,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这怎么看都不可能像是个研究生。
心中有所不服的冒了下头,便被人家点醒了从未想到过的问题,还大言不惭的说是老师们身上也有,童敏当即收了争强好胜的心态,老老实实的打量着前面的学姐:“学姐,您是英文专业的吗?”
樊琳瞥了眼这个看上去很小,实际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谁能想到大家都是20岁,人家都是研究生了呢?
可想起后面还有个更小的,樊琳便感觉不能比,再比就要扔了,开口道:“童敏,我是78级英文文学的樊琳,这位是77法文文学的宣雯。”
三个女人一台戏,公交车里除了司机和沈铁军,就是七八个女孩,接站的是不能睡,新来的是兴奋不已,瞌睡的很也不想睡,围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着,很快车子动了起来。
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车子开进了羊外里面,沈铁军下了车拎着包,熟门熟路的摸回了宿舍,敲开后看着满脸惺忪的孟庆来,想起这货现在是个病号,后退两步从包里摸出了块表:“手表,四十块卖给你,支持分期,一个月三块钱——”
孟庆来瞬间清醒,下意识的接过了表,翻来覆去的看了,惊讶道:“真的?”
“一年内付清,最后一个月给7块钱。”
沈铁军的包里还有十来块,这是沈大亮那货从二道贩子那收来的,后来碍于天H县的红袖章战斗力太强,一直砸在手里没卖出去,他走的时候才拎了过来,约定不会赔本处理后,再把钱寄回去。
羊城本地的表已经跌破四十。
可重要的是能分期,对于孟庆来这样的学生来说,每个月的钱都是要寄回家的,自己留点也不会留多,一次性拿出来40块是不可能,可每个月3块钱还是能省出来,每天一毛钱而以,就是分期这个说法头次听到,追着沈铁军问了问,茅塞顿开。
“行了,离我远点,你们怎么把自己整感冒了?”
沈铁军嫌弃的看了眼他,进屋后发现刘柱子还没回来,开口道:“刘柱子还没来?”
躺在床上看着精致的手表,孟庆来戴在手上兴奋不已:“感冒不能做事,在隔壁打牌呢,对了,我听他们说你们研究生有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