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一边给他换药,一边直心疼得抹眼泪:“梓辰你怎么就那么傻,人家杂货铺老板后来都告诉我们了,明明就是星飞怂恿着你买,你倒好,他把错事推给你,你竟然就闷声不吭地全担下了!要不然,你们两个每个人挨你师父几下戒尺,也不至于你被打得那么重!”
那时候的林谦惊讶地看着师娘:“师父知道了?”
“可不是,”师娘说,“把你师父气得呀,转头又把星飞打了一顿,打得比你还重呢,你没发现今天星飞都没来看你?”
那时候的林谦心思单纯,还拖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脚步去找师父理论,倔强地质问师父为什么明明都罚过他了,还要为同一件事去责罚小师弟?那时候的师父冷笑着:“说谎的孩子就该打!至于你,挨的这顿打也不冤,既然你偏袒你师弟,就要有做出牺牲的准备!师兄师兄,这两个字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我今天这顿打是告诉你什么才是师兄,以后到了外头,你要是还选择替你小师弟扛事情,就要事先知道后果!”
是,是他选择了替小师弟扛事情,这顿打,确实不冤枉。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师父看他的眼中闪着光,那是赞赏的光芒。
爱之深,责之切。
可是,沈穆星不明白这个道理。
师父打了他一顿,他只当是林谦受不住打、心里不平衡,招供出了他。
直到很大之后,在YW国际音乐节上沈穆星叛出师门,再后来林谦去找他质问,他才一桩桩、一件件,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包括心中汹涌沸腾的怨毒恨意,都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人心,竟然能可怕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