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想象着她那双纤细的手浸泡在寒冷的河水中的情形,忍不住道:“河水太凉,要不然还是我去洗吧。”
苏锦“扑哧”一笑:“那可不成,叫人看见了那我在村里可就出了名了!我们的衣裳不多,很快就能洗好的。”
秦朗便没有再坚持,只道:“随意洗洗就好。”
“嗯!”苏锦说着,将两人的衣服用背篓背着,往河边走去。
不随意洗洗还能怎样?皂角她可没有,就是过过水去去汗渍罢了。
村里人起早都习惯了,此时虽然还早,河岸边平日里村里人洗菜洗衣洗东西的那一段蹲着四五个妇人姑娘正在一边拉着家常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
村民们都很自觉,洗菜的在上游,洗衣服的在下游。
看见苏锦来了,几个妇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原主之前根本没有跟村子里谁家有过来往,轻易不会踏出院子半步,这些妇人苏锦是一个也不认识!
但既然住在这村子里,总得融入其中才行。
苏锦带笑看了众人一眼,客客气气的招呼:“婶娘们、嫂子们早啊!”
“早啊、早啊!”众妇人七嘴八舌应声,又继续手里的活儿,只不过几乎人人都忍不住打量苏锦。
村子就这么大,苏锦的来历、前几日秦家分家的事儿,村里谁人不知?
“你就是秦朗媳妇呀,长得可真标致!”一名妇人笑着道。
另一人撇撇嘴,尖声笑道:“标致有啥用?还不是叫老秦家给赶出去了?说起来秦朗以前老老实实多好一个后生,这怎么一成亲就跟秦家闹得那样,指不定有人在背后撺掇呢!呸,一看就是狐狸精......”
几个妇人听得都笑了起来,有人一边笑一边偷偷的看苏锦的反应。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锦很无语,她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成狐狸精了?
“这位婶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苏锦看了那妇人一眼,淡淡道:“我相公本来就不是秦家的人,如今娶妻成家了,与秦家分开另过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其实也说不上分家,不过是我和我相公搬出了秦家而已,秦家原本的田、地、菜园、一切物件依旧是秦家的,我们有手有脚,自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婶子说什么闹啊、撺掇啊这是从哪里说起?”
若是闹,若是她撺掇了什么,分家的时候他们两个能净身出户?
那妇人气得没了言语,“呸”了一声恼羞成怒道:“牙尖嘴利,什么玩意!”说毕忿忿提着自己的菜篮子走了。
其他几个妇人想想苏锦的话,想到他们两口子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被扫地出门住小破茅屋,吃穿俱无,也不禁动了几分隐恻之心,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刻薄话,反而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她几句。
苏锦笑着一一回应。
众妇人见她待人客气,说话也温和,跟方氏、柳氏口中“懒得像猪一样”、“笨手笨脚啥都做不来”完全两样,愈增了两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