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匈奴?”沃洛吉斯五世眉头紧皱,略带不耐道:“你为什么还会想到这群蛮子?”
虽然同为游牧民族出身,但是面对北匈奴,安息总表现出一种自负感,不愿与之打交道。然而,其中的原因也比较复杂。
北匈奴在巅峰时期的实力之雄厚,安息贵霜都难以望其项背。虽然人口相对较少,但战力绝对不容质疑。当时的安息对之既敬又畏,毕竟同为马背上出身,他们也与有荣焉。而且对于善于战斗的游牧民族,北匈奴对于安息的震慑力和压制远超罗马,当时的安息与北匈奴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北匈奴被汉室打废没落之后,这种敬畏就变成了鄙夷和愤恨。由自卑衍生而成的自大,致使安息对于北匈奴一直包含一种无法消弭的仇视。
“陛下,如今局势已经变了,汉室搅入其中,我们想要扭转现状,就不能再因循守旧了,须得变通。”莫迪达斯劝道。
“我们与北匈奴本身并无多少仇恨,双方的仇视不过是自身原因,但彼此没有利益冲突。以往在中亚,我等三方鼎立,自是不可轻易与之结盟以免挑动贵霜的神经。但现在情况已经不是当初。我们与贵霜乃是世仇,不可调解,自然要从北匈奴和汉室之中寻一盟友。而且,就现在而言,北匈奴更适合为我等盟友。”
“为何?汉室势大,为何我们却要与北匈奴为盟?若是北匈奴被消灭,我等岂不是平白惹怒了汉室?”沃洛吉斯五世不解道。
“其一,匈奴与我等临近,我安息如今的弊病不在于外而在于内,汉室再强也无法越过匈奴前来相助,远水解不了近渴。”
“其二,若是与汉室结盟,北匈奴的局势就变成了四面皆敌,夹在我安息、贵霜和汉室之间。陛下觉得北匈奴在绝境之下最大的可能会是如何?”
莫迪达斯轻叹了口气:“那是一群疯子。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他们都会疯到底的。三方之中,唯有我安息是最好的突破口,因为只有突破我国往西他们才能有一线生机。汉室那边对于他们乃是一处绝地。”
“其三,汉室刚刚一统,现在名为大楚。国内的事宜尚未解决,对外这次投入中亚的兵力并不多,北匈奴短时间内应该没有覆灭之险。况且,我安息与大楚相距甚远,只要做的不过分,明面上说得过去,汉室应该不会劳师远征。”
莫迪达斯将利弊得失看得很清楚。远交近攻适用于开疆扩土、征伐天下,而安息现在要的不是攘除外敌,而是肃清国内。大楚是敌是友影响不大,只要不彻底惹怒他们即可。借助北匈奴的力量将国内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但是,他对于大楚的了解只是表面。毕竟四大帝国屹立数百年之久了,他们的领土基本已经扩展到自己所能掌控的极限,因此一直基本算是相安无事。即使罗马多次进攻安息,甚至攻下过安息的首都,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退去。
固有的思维他不清楚如今的大楚已经不是原本的汉室,侵略性和野心都远胜当初。而且,袁术也将世家这群饿狼从国内释放出来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沃洛吉斯五世还是有些犹犹豫豫。
莫迪达斯心中轻叹了口气:“陛下如果还是有所担心的话,那我们就不与北匈奴明面上结盟,暗中联合即可,只要小心谨慎,即使他日大楚发现了,推出去几个替罪羊也足以给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