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大雁滑过天空的时候,左国材和郑三发们终于做好了准备。
他们利用各路商队,将数以十万计的瓷砖拉到了京城,严密的藏在库房里。
当然,严密是他们认为的严密。
商队都是找的外地商队,此前从未接触过瓷砖之人。
并且,包装上都十分严密。就连运送的过程,都有专人跟车,以免消息泄露出去。
虽然听上去严密,但只是瞒住有些人而已。
其实,在第一车砖拉进来的时候,张田余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书安将盯紧瓷砖的消息安排给他,就是借助张田余家商队人多且杂,大江南北的人都有,打探消息没有比他们更方便的。
夜色降临,左国材和郑三发齐齐到达城西的库房,为明天的事情做最后准备。
偌大的库房内,郑三发身后站着数个家丁,浑身短打,举着火把,将原本就亮堂的库房照的更加明亮。
“诸位,明天就是咱们的大日子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将瓷砖价格狠狠压下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以后,这瓷砖就是咱们的天下!”
“三公子说的对,齐心协力!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就是,瓷砖又不是他们的东西,不过是抄袭的金砖。竟然还能说成是自己的宝贝,给人使用,还需要缴纳什么授权费,姥姥!”
“都是做生意的,他们吃相也太难看,明明没有多少成本,偏生要卖的那般贵!”
“对,是时候将瓷砖降下来,造福黎民百姓。”
在场之人基本上都和瓷砖打过交道,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站在道德制高点。
没办法,人们做事情,哪怕是亏心的,也要先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他们都是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与方书安等人结下梁子。
原因虽然五花八门,但是大致就是那么几个点引申出来。
不愿意给瓷砖生产的授权费,不愿按照他们的工艺要求和步骤进行生产,不按标准采购原料。
一旦失去这些控制,那么瓷砖的生产质量将很难得到保证。
虽然都是瓷土,但是曲阳产和灵寿产定然不同。
烧制的煤炭来源不同,会造成烧制温度的差别,从而导致最后成砖形态并不理想。
一些自以为是的技术工或者合作商,以为方书安他们那样做不过是故意增加生产成本,故弄玄虚。
他们并不知道,按照规范化管理每一步,才能达到生产稳定。
不像郑三发手下这些瓷砖联盟,莫说品质统一,就是自家的产品每批之间都很难一致。
彩釉砖或许不太明显,那些浅色的花纹砖上才更加明显。块与块之间色差很大。
在方书安体系里,色差超过一定程度是要直接淘汰,不能出厂。
当时,这又成为那些人认为方书安乱涨价的借口。
尤其是他们试过很多炉,从未彻底解决过色差。
于是乎,便又将一个故意增加成本的罪名挂在方书安头上。
一定是在烧制出炉之后,人工将那些有色差的东西除去,最后才造成成本高昂的结果!
也正是一个接一个的猜测,才让瓷砖商人们有底气和郑三发等人拍胸脯。
不就是烧制个东西么,并非难度多么大的事情,是方书安等人故意将难度说大,从而将他们排除门外。
事情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错觉,便很难挽回。
更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想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