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正是,敢问您是?”
“老夫史继偕,听闻小友对于行军布阵、劝课农桑、经世济国都有独到之处,见完阁老之余,特来请教。”史继偕半分官架子没有,面色和蔼地道。
“请教不敢,您过誉了……”
方书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浑身正气的老者会和他聊这么多。
从国债的理念到税收的收取,再到武备改革与火器发展,从瓷砖到铸铁炉再到羊毛生意,以及大明面临的困境和可能的解决方案。
方书安自然是知无不言,除了官绅一体纳粮现在说有些惊世骇俗以外,甚至连摊丁入亩的初步理念都做了阐述。
看着老人家心满意足的离去,方书安有些怪异的感觉,但是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这位史继偕,就像是在考校他,又像是在学术上遇到难题,向同行请教一般。
最奇怪的还是最后那句,“莫要将你我二人对话告知任何人,切记……”
难道是想把方书安的想法据为己有?那不至于啊,反正他将来能够震惊大明的事情还有很多,也不在乎此刻说的这些……
虽然说春游是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在方书安面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一到场,马上就成为人们的焦点,此前在押题或者猜考官的谈论马上停下。
都在窃窃私语,不用说,目标肯定是他。
毕竟他引起不少风头,名利双收的年轻人,很容易被人惦记。
“这不是方公子呢,许久不见,听闻你在辽东立下汗马功劳,恭喜啊恭喜!”
还没等他和相熟悉之人打招呼,便有人上前凑热闹。
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啊,叫啥来着?
哦,对了,马士英,此前还下套来着……
“不过么,方公子立下恁大功劳,最后只有一个监生的位置,我都替您感到惋惜啊!”
看着马士英开始痛心疾首的表演,方书安意识到,这厮又要挖坑。
果不其然,他继续道,“只不过,方公子您一直在战线上忙着和将士们打仗,此番真的有时间温书么?”
马士英还是笑呵呵的表情,看上去真的是为他担心一样。
但是他肚子里憋的什么屎,方书安不用看都知道。
“若是方少爷名落孙山,还真是可惜呢,那么大功劳最后竹篮打水,想想都替您不值。”
他样子倒是说得情真意切,引起不少人叹息。
但是与之相熟之人的表情十分怪异,自然知道他在挖苦方书安。
“莫要开玩笑,方公子班班大才,怎么可能会浪费机会。想想他那两首诗,都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出来。”
阮大铖很是时机的冒了出来。
若是别人说出,或许真的是肯定方书安的才能。但是从他口中说来,除了讽刺那诗是找枪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意思。
寻常时候,方书安早就一句话反讽回去,但是现在,他并没有那个心思。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辽东之行,让整个人视野开阔了许多,格局提高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看他们这样表演,根本就提不起半分兴趣。
“马公子和阮公子都是才能卓绝之人,书安自叹不如。此番前来,如是有名次最好,没有名次,再来三年又如何。”
听得方书安这么说,两人面面相觑,像是重新认识他一样。
这特么还是以前那个方书安?
怎得如此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