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说道:“卫民报社今后归属于朝廷,今后它就是朝廷的口舌,官方邸报可以成为管理报社舆论机构官署,官方有口舌,民间也应该有些报社,一者用以督促官方理政执政清廉、任事作为;二者民间需要不满的发泄口,水满宜疏不宜堵。卫党要有自己的党报,驸马府或刘家寨可以执掌民间报社,一官一民,互为支持,互为补充,刘家是帝国虚君治国的开创功臣,是卫党一党执政创始功臣,手中又执掌民间舆论,就算今后四弟为帝国内阁首辅,就算首辅之后致仕隐退,刘家今后也依然看顾着大明帝国。”
刘卫民拍打着刘之坤肩膀,说出的话语却让不足三十岁青年挺直身体,他知道,三兄离开大明帝国本土后,他刘之坤就将是刘家的掌门人。
刘之坤没有想错,刘卫民就是这么打算的,大兄、二兄是军方之人,原本让大兄为山海关总兵,就是打算大兄执掌帝国军方,只是提前了些而已。
军不干政,军方只能在政府之下,刘之坤从政为刘家掌门人也就成了必然,刘卫民是军将出身,此时他代表的军方地位高于理政之人,内阁和刘之坤不是没有担忧,担忧他将掌门人的位置交给刘卫山,以至于军方始终压着文人一头。
看着跳上车辕持鞭远去高大身影,刘之坤久久不语,不知何时孙世纪站到身边。
“泽厚,国公如何说。”
刘之坤默默将名单折子送到老师手里,摇头说道:“卫党之事暂时先停一停,等大兄准备妥当了再说,大兄的意思……朝廷先以民事为主,先将报社之事整顿妥当,还有……大兄想让弟子为刘家……家主。”
孙世纪听着“卫党暂停、报社整顿”一愣,朝廷私下里最关注的就是“虚君治国”、“一党治国”之事,三代帝王遗妃“三司质询会”传入朝廷,尽管有些事情被封藏了起来,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在内阁报备了,刘卫民提出“虚君治国”的先决条件就是“一党治国”。
君权、臣权之争,或是说君权、民权之争延续了千百年,如今异类驸马、国公唾手可得的皇帝不要,不仅自身不要君王生杀予夺权利,更是准备让扶持的皇帝儿子也要失去这一千百年来一直专属帝王的权利,让今后所有帝王成为帝国象征,这在朝廷、士林引起的震动是毁天灭地级别的,无论官吏,还是国子监全都紧闭了嘴巴,再不提刘家兄弟为窃国大盗,但“一党治国”却有诸多不同言语,也让内阁尤为头疼。
内阁、小朝廷所属官吏尤为赞同“一党治国”之事,他们习惯了刘卫民一言而决,尽管刘卫民并不是很过问小朝廷如何理事,“一党治国”之下,他们都将获得最大政治利益,但较为传统老学究在“结党而罪”之下几十年,或者受了两百年的影响,而且一旦卫党治国,他们并非是元老级别的“卫党”成员,想要获得足够利益基本就是奢望,更愿意“虚君治国”之下“多党治国”。
孙世纪听着刘之坤话语,起先一愣,有些不解刘卫民为何不将朝臣最为上心之事给个定论,但后面一句话语却让他呆住了,继而沉默许久,叹息感慨。
“国公……我朝诸臣之首。”
刘卫民话语说的很透白,刘之坤为今后刘家掌门人,就意味着今后真正执掌大明帝国所有权柄的是内阁。
看着并不是奢华马车穿过西华门消失不见,一老一少站立许久。
一整日登基大典,刘卫民也着实累了,长子年纪尚幼,自幼没怎么在皇宫规矩下成长,极不习惯一个人待在皇宫,无奈之下,只能让一家老小住进皇宫内,期望一段时间里,皇帝儿子可以习惯皇宫生活。
小豆芽赶着马车,来到府门前却见到三个妇人带着四个娃娃在门前,外围远远围着一圈百姓,见是陈三严妻妾和孩子们,心情一下子沉重无比。
“国公爷……”
秦氏正要带着孩子妇人跪地,刘卫民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三严他……唉……”
很想说是自己过错,开了口却成了一声叹息。
秦氏低头,哽咽说道:“若非死鬼非得入城找狐狸精,也不会伤了这么多兄弟,是俺家对不起……对不起数千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