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刘卫民捏了块肉丁塞入小手扒在桌案上的儿子嘴里,笑道:“爝儿是老子的儿子,老子不死,没人敢轻视爝儿的喜恶、态度,因为他背后站着整个大明帝国军方,动嘴的永远赢不了动刀的。”
魏忠贤心下猛然一惊,这才想到刘卫山为北地大将军,刘卫海为南地大将军,毛文龙居于四川掌西南、刘忠国为京城十二营总督,邢烈前往甘肃夺吐蕃、叶尔羌、亦力把里,另有数十近百大将散于各道,事实上驸马府一系已经执掌了军方,扒着菜案的娃娃皇帝的确不能仅仅以木雕泥塑看待。
“虚君治国,所有权利归于朝臣,若三五年内有人取而代之,以实君治国还罢,可若十年、二十年后,今后,哪怕天下打烂完了,最终也还是爝儿为帝,也还是爝儿的子嗣为帝,因为虚君治国,就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合理合法享受帝国最高权柄,这个天下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人成为皇帝,断了他人享受帝国最高权利的权利,除了身死族灭,别无他途可走。”
“子孙后代,代代为帝,代代无忧无虑享受帝国的供奉,而且任何人都要低头恭敬,魏公公,你觉得,爝儿真的亏吗?”
沉思许久,魏忠贤苦笑道:“人人都想爬到帝国最顶峰,却不曾想,原来稍微后退、放下,所得才是最多,老奴被驸马爷压了十年,不亏。”
“呵呵……”
刘卫民将做好的饭食放入食盒,魏忠贤忙也拿过一方食盒,将剩余饭菜全部装入,也不知皇宫混账厨子是如何苛待的儿子,一个劲在他身前打转,父子二人连同魏忠贤在内,三人开吃时,儿子就跟个小老虎一般。
入宫就打算着好好陪儿子玩上一日,自清晨入宫,午饭是他自己做的,饭后父子二人去仁寿宫找刚能挪步的弟弟玩耍。玩了大半个时辰,又去寻几个儿媳妇们,他们已经算是皇帝的妃子们了,宫廷礼仪啥的都要学习,对此刘卫民并不是很反对,一帮女娃见靠山来了,全眼泪八叉诉苦。
皇宫内宫女、宦官被换掉的很多,尽管都不怎么认识,关键是刘大驸马的凶名太盛,无论走到哪里,甭管是哪个眼睛长在脑袋上,见了他都要低头退避。
亲身看着宫女嬷嬷如何教授儿媳们宫廷礼仪,看了一会,觉得嬷嬷的规矩是大了些,一阵胡乱指点,三下五除二,将一干娃娃难受的规矩去掉,这才围着他叽叽喳喳,说着不喜欢皇宫。
低头看着两个儿子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又看向一干眼泪八叉儿媳们,钢牙一咬,大手一挥,一群娃娃全欢呼爬上马车,看的他一阵苦笑不已。
太傅魏广微看着马车缓缓离去,与魏忠贤一般哀叹不已。
“唉……”
“咱家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世道就没谁能阻住驸马爷的。”
魏广微笑道:“陛下年幼,自幼又是国公亲自管带,一时不愿住于宫中也正常些,除非……除非国公居住于皇宫之内。”
魏忠贤苦着脸说道:“陛下此时未登基还罢,若十九日登了基依然如故,这可怎生是好?”
魏广微眉头莫名一抬,看向早没了影的门前,笑道:“魏某可否认为公公已经赞同了虚君治国之事?”
魏忠贤说道:“三宫娘娘们都默认了,咱家又岂能相阻,但若无法一党治国,咱家以为驸马爷为了大明朝、江山社稷稳定,当不会虚君治国,就是不知朝廷上下官吏,各道、府、县官吏们态度如何。”
魏广微微微点头,虚君之下,若非上下皆为一党,内斗、内争无可避免,两人与刘卫民打交道颇久,深知他的厌恶喜好,真若朝廷内斗不断,他会毫不犹豫进入强君政治。想了下,魏广微神色冷淡。
“朝臣们愿意一党治国则罢,不愿意……就莫怪魏某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