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花容斋那边反应很好。”周千寻坐到他身边,继续道:“安老板将店中较为显眼的位置给到咱家丝绸,客人进店一眼便能瞧见。昨个就已有客人打听丝绸价格了。”
“那好,那好!说不定今日就有客上门。”周昭明说着竟
要起身下床。
众人见了皆是担忧,离他最近的周千寻将他拦下,“父亲这要作甚。”
“我去店中守着。女客难缠,光有你们怎行?”周昭明双手一手撑床就要下地,突觉眼前晕眩,幸有周千寻扶住才没瘫在床上。
众人一惊,皆是围上来。
“父亲,孩儿们都长大了,是要为您分忧的!”周千秀道。
周老太太也道:“你现在身体要紧,店中我也会盯着的。”
“夫君,你若有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周王氏又抹起眼泪。
周千寻为让他宽心,道:“父亲放心,咱周家铺子这回定是要重振雄风。”
“是呀,是呀。”
大家听了也都笑着附和。
周千菡一撇嘴,愤愤道:“若不是三姐姐,咱家能更好!”
她这话就像是往平静湖面丢颗石子,在每个人心上荡起涟漪。
今日若无人提周千娇,她偷走十匹丝绸的事便会被悄无声息的忽略,毕竟逃避才是世人面对难题的第一反应。
可偏偏有人提了!
周千寻心中有些欣慰也有些忐忑,欣慰的是周家毒瘤的问题被摆在明面上;忐忑的是,除去毒瘤,对周家人来说亦如割肉,削肉剔骨之痛如何抚平?
众人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周家的主心骨,周老太太。
“今早我与你们父亲已经商议过了,”她眼神锐利的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周王氏身上,“儿媳妇,我会依你所说向尹家书信一封,以我的名义拜托他们收留娇儿。”
周王氏听了转忧为喜,道:“多谢母亲!”
“但······”周老太太面色转冷,幽幽道:“她自私自利,弃家人于不顾。她不忠不孝,气病亲父诬陷亲妹,她······”
周昭明听了不解,打断道:“母亲说娇儿诬陷亲妹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周老太太将手中紧紧攥着的纸条递给他道。
周昭明的面色渐渐阴沉,似是不信又似不得不信的喃喃,“这······竟是娇儿······写的?”
周王氏不识字,但见自己夫君面色极差,便是事情不好。她急切的望向周老太太及三个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站在房门旁的绿弗缓缓走来,行礼后道:“周夫人,昨个我们王爷刚回府就有人递了这个条子。王爷震怒,四夫人······痛哭许久!”
“什么?”周王氏慌张站起,拉住周千寻的手道:“王爷,没把你怎样吧?”
“母亲放心,王爷是不信的。”周千寻笑着,可笑中却又苦涩,“若是信了,女儿此时也不会好端端站在您面前。”
周王氏一直觉得周千寻嫁入王府是去享福,此时才体会说书人口中的伴君如伴虎不是危言耸听。
“父亲,母亲,三姐姐如此是要致五妹妹于死地!你们还要维护她吗?”周千菡义愤填膺道。
周昭明长叹一口气,“但凭母亲做主!”
周王氏也不再说话,默默坐回周昭明身边,拼命忍着,不让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流下。
“好!”周老太太语气坚定道:“娇儿选择抛下我们,咱们便如了她的愿。从此之后,她的一切事情都与我们周家无关!咱们周家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