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天听胡教习语气似乎有些不善,赶忙道:“胡老师哪里话,我们学生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
不是所有人都能被陈乐天三言两语糊弄住了,比如说胡教习。对于陈乐天宴请这一届所有学子的举措,胡教习是不喜欢的,胡教习看着陈乐天道:“还是少拉帮结派,用自己的行为和道义,自然会有很多人会信任你帮助你,而不是用这种表面的东西。”
陈乐天心想,您教的礼科,不就是表面的东西吗。没有表面的东西,哪有内里的东西。所以对于胡教习的这番话,他听了后并没有称是。
胡教习看出陈乐天的不认同,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知道,表里表里,表和里是相辅相成的两个东西,你不能不在意表面的东西,但也不能过于在意表面的东西。我教礼科,不只是教你们表面上应该怎么做,而是告诉你们,礼和仁义之间的关系。”
陈乐天想了想,还是不认同胡教习所言,于是就还不说话。
胡教习忽然怒上心头,抬手就要揍。
当陈乐天引颈待揍的时候,胡教习抬起手又缓缓放下了。自嘲的笑了笑,道:“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武当李掌教的弟子了,不能随便打了...”
陈乐天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正准备出言安慰两句。忽然,胡教习抬脚踹出,以陈乐天根本看不清的速度一脚把陈乐天踹的站立不住,咕噜噜的滚出去十几丈远。
然后胡教习拍拍衣角,道:“但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的,毕竟你是我青天阁弟子,不打不成材啊。”
说罢,胡教习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不过我很喜欢你这种居然敢把不服气写在脸上给我看的学子,够劲!”
待胡教习走的看不见人影,陈乐天才拍拍屁股爬起来。
胡教习作为礼科有名的教习,其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方才,胡教习那一脚过来,陈乐天根本一点反应都没。
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离开书院在武当修行几个月,他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现在的他,放出去在一方州县里,也能坐上武道势力的一二把交椅。
但是方才,再一次面对胡教习的毒打,他却还是跟考试那天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蚂蚁和一只狗在老虎面前,同样都是没有丁点机会的。陈乐天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过是从一只蚂蚁成长成了一只狗而已。
而胡教习就是那只老虎。
陈乐天摸摸自己身上,叹道:“胡教习是大好人呐。”每一次揍他,都不伤筋动骨,虽然威势很大,但连块皮都没破。
又在教习宿舍群转悠了一会,看到了安师。陈乐天走上前道:“安师,你过年不回家吗,我听说你家是明州的。”
安大宗师点点头:“不回去,十几年没回去了,也不想回去了,而且你们虽然放假了,但书院里事情还有很多。”
陈乐天道:“安师也应该放松放松,每天这样不好。过日子嘛,何必这么累,开心就好。”
安大宗师笑笑,脸上罕见的露出疲态。
陈乐天道:“弟子可不会像你们这样,弟子一旦有所成就,就不会再这么努力了,弟子要是到了你们这个年纪,早就开始每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安大宗师又是笑笑,比划一个手势,然后道:“当你养成了习惯,你就闲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