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天把先生买的糖葫芦解决完,才想起来这种好事要去跟爹报告一下。于是拿着文章去给爹看。爹边看边笑,看完后,捧腹大笑了好久,才道:“你小小年纪,却能将礼仪之事看的如此通透,真是难得。不过爹爹还是更喜欢纯粹一些的你,做人嘛,开心最重要,只不过在这个时代,难啊...”
爹爹前面所言,陈乐天可以理解,但后面所言……关这个时代什么事?
后来他才明白,跟未知之地来信里的那个时代比,现在的这个时代,就太落后...不,不是落后,确切的说,是还在往那个开放的时代前进,就像一艘大船,有大宋有魏国有梁国有西凉等等的这个时代,只是大船的一个途经点,永不停歇的大船,已经开过了大周、九国争霸时代,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父亲的睿智与洞见,让陈乐天永生难忘。
但是没想到武当现任掌教,自己新拜的师父,竟然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陈栖梧、陈栖梧…凤非梧桐不栖…”掌教师父轻声喃喃道。
陈乐天点点头,疑惑道:“确实是家父的名字,师父认识家父?”
李掌教背负双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道:“见过一面。那年,汴京城两百里外的新乡发生瘟疫,我与重阳他们去帮忙,令尊也去了。在令尊所携带的包袱里,就有你今天拿来的这几样小物件。”
陈乐天想了想,摇头道:“可能我那时候小吧,或者甚至我还没出世,没听说过这件事,而且爹在世时也从没跟我提起过。”
“令尊是什么人,当然不会跟你炫耀。”李掌教转过头盯着陈乐天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道:“你初来武当时,我便觉得你有些眼熟,今日见到这些旧物,我才联想起你与令尊的容貌很是相似。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而令尊却已驾鹤西去,如此古道热肠、心怀天下的一个人,再无相见可能,可惜、可惜!”说罢,李掌教端起桌上的茶杯,饮尽杯中茶水,仿佛干掉一杯烈酒。
陈乐天没想到原以为只是个开客栈的父亲,仅仅与李掌教见过一回,便能让天下闻名的武当李掌教佩服如此,真是难以想象。
在他眼中,父亲一直都是淡泊名利到甚至是不思进取的人,虽然他很崇敬父亲,但那些都只是流于久远的记忆中。
现在从掌教师父的口中,竟然得知父亲可能瞒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很多事,很多善事、很多难事。而之所以对他隐瞒,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尚且年幼,也可能是父亲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自己付出的。
“令尊所做之事,别人看到的,看懂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李掌教似乎看穿了此时的陈乐天在想什么,悠悠道,顿了顿,李掌教又继续道:“人生在世,大多数人和事,本就难窥全貌,更何况,有很多事即便让你看到全貌,也不一定就是表面显示的那样。多存一颗敬畏之心,无论日后站的多高!”
陈乐天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朝李掌教诚心的拱手行礼道:“多谢师父提点,徒儿受教了。”
李掌教点点头,轻叹一声道:“明日开始,继续去天道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