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弟,你是北军的人,能经常见到大将军吗?”王重阳忽然停住脚步,似乎觉得自己走在客人前面不太礼貌。
“我是大将军最信任的将士之一,虽然只是个伍长,但天天跟大将军谈天论地。”陈乐天大言不惭,事实却是,在军中,他几乎天天都要被大将军骂,蠢材,废物,孺子不可教也
“哦?”王重阳待陈乐天与他并肩时,才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陈老弟年轻有为,真是难得。”
“跟王真人比,大家都是小人物,十二岁入夏境,天下第一人。”陈乐天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互相吹捧间,来到了武当山专为客人准备的小院。
拾掇好铺盖,陈乐天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砚台,递给王重阳。王重阳一见那砚台,眼里放出光芒,接过来仔细一看,惊道:“这是灵山砚,不是被西凉国主收藏在皇宫里吗!”
陈乐天淡淡道:“以前确实是在西凉皇宫,后来西凉国主马堂赐给了他的一个部下,几经流转,又被我们去打草谷时无意中抢了来。”
王重阳虽生长在京城附近,但也听过边军有打草谷的传统。几个兵卒乔装打扮一番,去敌国境内杀军卒。提回来军卒的头颅越多,爬升的速度越快。期间所获战利品全归猎者所有。
这方灵山砚陈乐天起初是献给大将军的,但大将军没要,让陈乐天自己留着写字。陈乐天就留了下来。
来武当的前一天,他把秦铁牛招来,问了些关于武当山的情况。秦铁牛往日里游手好闲,对于京城内外的消息灵通的很。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倒给了陈乐天。
陈乐天得知武当山人人皆知的王重阳喜欢砚台,就顺手把砚台带着了。
“这东西放我这没用,我拿个碗写字都嫌浪费,送给王真人,正是宝剑配英雄。”陈乐天见王重阳很喜欢,心里松了口气,这初上山,以后还说不定要待多久,不把关系打好,日子没法过。
“多谢多谢。”王重阳就差没兴奋的蹦起来,高兴的跑去试用砚台了。
五天后的清晨时分,陈乐天吹着口哨在田里锄地。虽然满头大汗,但表情却是轻松愉悦如三月天。陈乐天自小到大,从没干活农活。他从出生,家里就是开客栈的,父母故去后,他依旧是开客栈的,从军后,他成了军人,现在,又成了青天阁修行院的学生。
可以说,他连锄头都没摸过。
曾经名扬天下如今却被视为方仲永的王重阳与他倒是挺合得来,也不知是不是那方砚台的作用,反正两人虽性格迥异,却经常能坐而论道一聊就是一整天。
经过几天的观察,陈乐天发现武当山每天人来人往,有很多肤白貌美体态端庄的美女。于是就撺掇王重阳,说要把大将军珍藏多年的雪泥砚拿来送给王重阳。
那尊雪泥砚是大将军李戎生花了很大力气从梁国硬抢来的,王重阳热衷于收集各色各样的砚台,不一定要名贵,但一定要是他崇敬的人用过的。雪泥砚的第一任主人是武当第九代掌教,赵雪泥。王重阳对于赵掌教的景仰,那是犹如滔滔江水。
所以在雪泥砚的诱惑下,王重阳一拍额头说道:“陈老弟,说吧,我要怎么干?”
接下来的日子,王重阳和陈乐天一有闲暇就坐在太和宫门前的石狮子旁边,闭着眼装作打坐修行。
并且依照陈乐天的吩咐,安排几个徒孙辈的道士,在人群中说话,内容基本上就是让旁听者能听明白,坐在那边的那个年轻道士就是武当山的王重阳。
然后就会有许多人蜂拥而来,求王重阳给解签。这时候王重阳一般都是笑着谦虚说自己道行不够,不能乱说。然后徒孙们就安抚大家激动的情绪说,师叔祖解签讲究缘分,这样吧,你们把签都放地上,让师叔祖闭着眼睛随便抽几个,抽中谁就给谁解,大家觉得行不行?
当然没有哪个香客敢说不行,于是王重阳就闭着眼,随便摸几个,当然,顺其自然摸出来的都是那些美女的签。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也会在其中夹一个男人的签。
然后陈乐天就正大光明的跟那些美女闲聊,起初那些美女问陈乐天的身份。陈乐天就跟他们吹嘘,说自己是书院修行院的陈乐天,也是北军前锋营的将士,京城人氏,这次来武当山,是奉夫子之命,来武当学习的。
于是没过几日,整个武当县的人都知道了,那个坚强的小乐天长大了,成了北军的将士,又考入了修行院,并且因为考试时大放厥词被教习打了,而且还在第一堂修行课上,又被柳大宗师打了。
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从小有名,长大后名气也不小的陈乐天来武当山交流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