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阁,修行院,教习宿舍群。
安溪大宗师的家。
柳云天与安溪在木屋前喝茶,茶是碧水丹山峭峰深壑的武夷山所产大红袍。深秋时节喝点红茶暖胃。
“陈乐天的天赋似乎不怎么好,十八岁了,诸脉仍尚未开窍啊。”柳云天放下茶盏道。
“那又如何,他的综合成绩这么好,你敢坏规矩不收他吗?”安溪笑问。
“那倒不敢,怕夫子打嘛。我只是奇怪,往年李戎生推荐的人天赋都很好,可即便天赋好,李戎生也不愿说半句好话。倒是今年推荐的这个陈乐天,天赋不好,反而那李戎生说了不少好话。奇怪啊…”柳云天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
“天赋这东西,说实话,用处不大。人这一生,是场几十年的修行,看的是综合成绩,某个时段的优秀,并不能代表什么。”安溪道。
“说是这么说,但那么多人,咱们也没那么多精力都去重点培养。夫子也就收十二个弟子,一千多人里选十二个,这时候天赋就很重要了。”柳云天摇摇头。
“还是要看心性,心性是基础,天赋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说了,陈乐天到底如何,咱们看着就是,要不要赌一把?”安溪道。
“赌什么?”
“赌他何时入夏境。”
“夏境?拉倒吧,二十年能入夏境他就谢天谢地了。既然赌,那我就往宽里说,十年之内。”
“我押一年之内。”
“好,有种!赌注?”
“输的,请客去燕归巢三天三夜。并且,摸下夫子的头。”
“好,成交,夫子的头你是摸定了,到时候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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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陈乐天回到家,秋实客栈。
还没到真正上客的时候,客栈里却人满为患,陈乐天好不容易挤到后堂,看到秦铁牛正在跟厨子们说着什么。
见陈乐天来,秦铁牛赶忙迎上来道:“乐天你回来啦,我跟你说,我最近又有了个新点子…”
陈乐天赶忙抬手止住秦铁牛,否则他能说一个时辰不带喝水的,指指前厅道:“怎么这么多人?”
秦铁牛得意的说道:“都是来买咱们新制的卤味呢,我跟你说啊,那是我……”
“好好好,铁牛你长大了,这些事不用跟我汇报了,一切你自行处理,我今天回来是问你个事,上次跟你说的卖鱼的那家人送鱼来了吗?”
秦铁牛道:“姓李的对吧,来了,基本上隔一天就送几十斤鱼来。不够咱们用啊,我们一天起码需要一百斤鱼…哎对了,跟着来的有个大美女呀,我见她说起你来眉飞色舞的,你这也太快了吧,回来没几天就得手个这样倾国倾城的美女,佩服佩服!”
陈乐天给了秦铁牛一拳,笑道:“别瞎说,那女孩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故人。”
“刚认识…故人?”秦铁牛挠挠头。
“对,唉,跟你说你也不懂。算了算了,你忙你的吧,我回房去歇歇。”
回到房,陈乐天见桌子上有封信,信封上的署名是北军前锋营第八伍。顿时觉得很亲切,那是自己的营自己的伍啊。打开信,里面厚厚一沓,上面的字真是惨不忍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如同刚上学堂的六七岁小孩的字。
见信如唔。
乐天考试还顺利吗,考上书院了吗?你小子肯定是能考上的,我听黄校尉说,你要是考不上,那咱们整个前锋营就没人能考上了。我觉得黄校尉这话吹得太过了,不说别的伍,就咱们伍,十个人,除了你起码还能考上九个人,哈哈。
我跟你说啊,前几日咱们去西凉,路过定阳城,就在梁国那守将单勇逵的城下扎营,一箭之内。那老单真是怂包,硬是没敢放一个屁,哈哈。不过大将军还是把我们营骂了一顿,并且罚我们整个前锋营夜跑两百里。为啥?因为我们全营都没有想出来一个,怎么样防备定阳城夜袭的办法。我们是真的想不出啊,扎营的地方离城太近了,我们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你要是在,估计能想出法子吧?大家后来都在骂你呢,说你不在了,我们前锋营少了个诸葛亮,但依我们看来,狗屁,你顶多是那智谋不足的司马懿,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