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热闹的牌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均齐刷刷看向嗑瓜子的韩庆余,支棱着耳朵听他回答。
韩庆余被这一帮人瞧得,差点儿把瓜子连皮儿一起吞了。“干啥呀?打你们的牌,小心被偷看了啊!”
“庆余,你说嘛。”
“对啊,谈朋友又不丢人。”
“是啊,你看表姐比你大两岁,可孩子都四岁半了。谈朋友很正常的嘛。”
“……”
牌桌上的几个人唧唧喳喳,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韩庆余拍拍手上的瓜子灰,“没谈,没钱没车的,谁看得上?快,快,打你们的牌!”
“你们瞎跟着凑什么热闹?一个个的,工作稳定吗?学业有成吗?”表姐不客气的指指起哄的人,“操心自己的事去!”
几个人“切”一声,继续打牌了。
“庆余,我不是听……”表姐压低声音,“俺姨不是张罗让你相亲,咋,你没去?”
“甭提了,我去了,人姑娘,啧,眼光在这儿长着呢。”他指指头顶,“那样的咱怎么入得了法眼?”
“那也别灰心,你在深圳上班就找个当地的呗。”
“不容易,再说我又不是到了非得结婚的岁数了,慢慢遇呗。”
“嗯,你跟庆文姐都是有文化的,不愁这事。对了,深圳那边好找活儿不?工资咋样?”
“咋?你还想去?可拉倒吧,你家娃能离了你?”韩庆余喝一口浓茶,晌午被他们几个灌得有点儿多,头开始晕了呢。
“唉!离人了离得了那不得离了才能知道,现在家里地收成不好,虽说交公粮已经取消了好几年,但是靠地养家糊口越来越难了。不想想办法以后怎么养孩子?还得供他上学娶媳妇呢。”
韩庆余听出几分苦涩来,笑道:“要不,我去上班之后,去人才市场先打听打听?工厂你能进不,姐?”
“工厂?应该能吧。”
“工厂可是晚上要加班到八九点,人家可有人管着哩,早八点到晚八点是标配,要熬时间哩。”
“人家能干,我也能干,学得会呢。”
“嗯,那我去了帮你问问,到时候电话联系。”
“成。看看这几个人玩疯了,瞅瞅一个二个脸上贴成啥了?”表姐嫌弃的瞥几人一眼,“庆余,你回不回家?我想先回去了。”
“好呀,那姐先把我送回家吧,我看等不上闯哥送了。”
“走,跟大姨说一声去。”
……
韩庆余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情景,小表弟无心学业羡慕闯哥能娶到有工厂的媳妇,表姐成家生子却又开始为孩子的将来担忧,闯哥……想是在岳父那边被管束得严,一喝多说起来眼里有泪打转儿。
谁的人生都不易啊,别人能看到的都只是表层的假模假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