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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庆余吃过早饭本来要去送饭被韩林氏挡了,说是刚好得上街买点儿东西。他也没多想,就老实在家扫起雪来。
他扫一下,黑狗追着扫帚咬一口。一人一狗玩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手指头要冻僵了。把狗骗到跟前,两手猛地掐住它的两只前蹄,在狗子手上挠起痒来。嗯,狗子胳肢窝里烫手!
韩林氏刚进院就看见一人一狗蹲在雪窝里,儿子的棉衣下摆都没入雪中了,心疼道:“庆余,蹲雪里干什么?怪冷的,快起来!”
韩庆余转头憨笑道:“妈你回来了,不冷,狗身上可暖和了,我正让它给我暖手呢。”
“又没多穿衣服不是?我昨儿晚上给你找的毛衣加上没?”韩林氏套上围裙,“来,帮我系一下后边,穿太厚背不过手了。”
韩庆余放开暖手神器,蹦蹦跳跳过去,边系边道:“毛衣我穿了,您让我穿啥我都穿的。”
韩林氏扑哧一笑,“我以后也不管你们了,反正冻的又不是我。”转身坐在灶堂边上塞把柴禾,点洋火的时候顿了顿,“你要真觉着冷……就去铺子里烤火去,那里边暖和得很。”
“嗯,我先把院里雪扫了再去。”韩庆余转身出了灶房,捡起扫帚刷刷扫起来。
韩林氏呲地把洋火擦着,伸进灶堂里引着了柴。
唉!孩子的心思难猜,他们能为孩子做的也越来越少了。
“妈……”韩庆余靠在门框上拖长声音叫着。
韩林氏停下手里正缠团的毛线抬起头,慈爱的看儿子一眼,“扫完了?”
“嗯。”韩庆余咬咬嘴唇,站在门槛上,想跳一下,没成想一站上去竟直不起头了,忙“哎哟”一声扶住门框。
“傻不?三年前你站上去就顶住门上头了。”韩林氏低头盘着两膝盖撑紧的毛线。时间催大了孩子,也催老了父母啊。
韩庆余把小板凳踢到母亲身边坐下,试探的开口:“妈,我……想去咱们铺子里给俺爹搭个手,成不?”
韩林氏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扭头故作为难道:“这事……还真不好说,妈也不太懂铺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打你记事起,我就没去铁匠铺招呼过。这个呀,还真得让你爹决定。”
“那您觉得俺爹会答应不?”他两眼充满希望的看着母亲,但随即神色黯淡下来,“俺爹肯定嫌弃我笨手笨脚的。”
“怎么会?你爹平日里跟他那帮老伙计一提起你骄傲得不得了。庆余,你要真想去就找你爹商量,我在后边给你使使劲儿,成不?”
“好,那我去了!”韩庆余等来了想要的话,撒腿跑出了家门。
就这样在父母暗地里的推动下,韩庆余成了铁匠铺的杂工。招呼客人、开刃、打磨毛刺、拉风箱、日盘点、补货,成为了身兼多职的第四代不正式铁匠。
虽然天天脚不沾地,但他觉得日子充实有奔头。虽然算不上太大的补偿,可这种忙碌让他心里变得踏实,是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父母关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