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丁型弹丸,就是粗陶酒瓶。
圆圆的那种,像个小号酒坛。
众目睽睽之下,‘弹丸’落地破裂。
酒精、松脂、紫苏籽油混合物溅射出来,“轰”的一声闷响,引发剧烈爆燃,继而引燃附近的豆秸。
火光、闷响、热浪,全都交织在一起。
所有流寇的战马都不受控制,或者说流寇们都处于呆滞中,根本做不出有效控制,整个敌阵向前窜动数丈。
恰在此时。
张涯发射的第二颗‘弹丸’,带着火苗、哨音迎头而来。四百八十千克的拉力,更加低伸的弹道,射程也就更短。
砰!
丁型弹丸落入敌阵,命中一匹战马。瞬间,‘弹丸’破裂,易燃物溅射而出,喷到附近战马、流寇身上。
几乎是同时,在闷响之中,爆燃在敌阵中闪耀。
战马惊恐不已,纷纷嘶鸣起来。中招的十几匹战马,更是跃身激烈窜动,带着或少或多的火苗,四散奔跑起来。
流寇们迅疾反应,勒紧手中的缰绳,大声呵斥着战马。
头目吐硕赫勃,脸色瞬间大变,急速呼喝道:“圈马!快点圈马、灭火!都跟在我身后……咱们先撤,咱们先撤!”
严冬,久久无雨雪。
天干物燥。
塬地上遗留着枯黄野草,又被撒放了大量豆秸,在被‘弹丸’点燃后,借助掠过的东南风,熊熊燃烧起来。
数息之间,便成燎原之势。
张涯眼神冷漠的看看现场,急速敲打着‘投石炮’弩臂。
惊醒目瞪口呆的赵树起、胡季兴等人,他高声喝道:“赵二哥、胡四哥……都先别看了,继续开弦、上弹。”
见张涯依旧镇定如初,要继续发射如此厉害的烈焰弹,姜得亮、赵树起、胡季兴、王春茂等人,全都露出惊恐眼神。
厢兵、劳工们更是被吓坏了。
“咱这张小郎,太邪乎了!”
“这么多党项流寇,被一个火焰球就打成这样,太厉害、太邪乎了!”
“哎!你们看看这张小郎,到现在脸都不变颜色,哪像个小郎君啊?”
……
新一轮的射击。
无法针对移动目标,更不能击中倒地目标。张涯将射角全都调低,继续点燃敌阵和四道拦马沟之间的干草和豆秸。
一时间,塬地上燃起大火,烟尘升腾几十丈高。
“报!前方起火。”
负责开路的骑士纵马急返,向庞籍、滕子京禀报着。
驴背上的滕子京,身体微微晃动起来,脸色也阴沉起来,沉声言道:“起火地方,可是九陵塬地?”
为首的骑士急切说道:“太守!看方位,应该是塬地。”
“子京贤弟!莫要慌张,吾等有数百人,且有精锐骑卒。”庞籍心中亦是微惊,但脸上古井无波,冲身侧轻轻挥下手。
紧接着,另一组三位骑士纵马前出。
“嘚嘚嘚……”马蹄声响中,他们前出继续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