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翌距离老远,便拱手施礼,满脸带笑道,“朝请昨日告知,今截流河水,淤沙营田,愚兄特来观瞻,叨扰了,叨扰了!”
有好处的事儿,谁也不愿落下。
被恭维了几句,张涯也不会犯晕,心中都是门清。不过,他亦不会设置壁垒,想看就看呗。
若是都能学走。更好!社会物质丰富起来,他得到的便利更多。
“秦少监!莫如此,莫如此!”
张涯拱手还礼,客套说道,“在下年少,当不得、当不得……请,请入席!待午餐后,即可截流河水。”
……
这些时日,祝丽莎见多了高官,早不再惶恐惧怕。此时‘罩罩’护身,更提升了许多自信,身姿挺拔、落落大方。
不等张涯发话吩咐,她便引导秦翌入席。
此时此景,张涯心中欢喜无限,涌出一股成就感。嗯!表现不错……双罩素雅起来,更能增添些韵味。
午后。
几乎所有人都涌到淤地坝。
又非是截流黄河、长江,巨型自卸车顷入几十吨石料,让看视频的人激动万分,感叹国家伟大,咱们工人有力量。
截流一道小河沟,枯水期河道只有数米,最深处不到一米。除了一点成就感,张涯真是激动不起来。
随着他挥挥手,二百多劳工,熙熙攘攘开干。
每人抱块大号卵石,三下五除二,就堵塞住河水。其后,担土的担土、拉土的拉土,牛拉碌碡碾压。
除了费些时间,均乏善可陈。
然而,看着河水微涨,淤地坝一点不漏,秦翌、陈吉海均眼红起来,跟着秦翌抵达的小吏,喻正栔和钱叔云,他们更激动万分,顺着土坝奔跑。
秦翌见张涯检查土坝,便拉拉陈吉海衣袖,眼神中透着问询之色。
“少监身在工水部,还须你来叨扰宣奉……”
轻微摇摇头,陈吉海感叹道,“马掌之功、轨道车之功,还有此新式大宅,待其营造完毕,吾亦能得其甚多!”
“也罢!宣奉年少英气,独自筑坝营田,吾当躬身请教。”
重重点点头,秦翌低声道,“拔此头筹,宁州府,甚惜!滕府君受财物掣肘,川口土坝无法起筑,否则……唉!”
“少监,何须牢骚?工坊若不繁忙,可来此地帮衬……待明日,宣奉郎将营造上榆口坝,驱使劳工挖筑坝基。”
“这……还需从长计议。马掌之事,已抵达汴梁;吾亦须给宣奉募集些木料,分身乏术矣!”
“无需忧愁!喻、钱二吏,可驱使之,常驻此塬观摩营造……少监只需三五日来此,记其细微妙绝处,亦可详陈于中书相公。”
“善!吾本有此意,却不知宣奉允否?”
张涯岂能不允许。
识字、能写,就算‘人才’的时代,喻正栔、钱叔云都是工程专业人士,又正年富力强之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多谢少监!有此二位相帮,在下甚是感激。”
他拱手言道,心中极其欣喜,“至于沉沙淤地之想,需明年验证实效。若能淤积良田,在下岂能吝之,必当以此富民。”
人有远近亲疏,更需投桃报李。
陈吉海亲力亲为,领衔督造新宅,吃苦操劳很多。近日,张涯和他熟知许多,对其之所求,张涯便可直截了当。
秦翌官大一些、关系稍远一些,话语间需加点分寸。
毕竟,张涯总不能说:少监,我再送你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