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依旧懵呆的孟谷丰面前,他神色无比淡定,清声问道:“汉家猛士!怎么称呼?伤势可重?”
见张涯小小年纪,不但有旱地惊雷的手段,还能如此淡定的杀人,孟谷丰心中充满着敬意和恐惧。
他的声音有些磕绊:“小……小郎君!小的孟谷丰。没……没伤到骨头,伤口应该没啥……”
“丰哥儿,如此称呼,可否?”
“成,成!小郎君。”
“我姓张!这些功勋,你要否?”
孟谷丰摇摇头,急速道:“不,不,不!小……张小郎,这些功勋太烫手,小的不敢要,也不能要。”
“好吧!那我们都不要了,就弄些钱财吧。你若是还能行动,去摸些战利品;我去收拢马匹,待会儿为你医伤。”
“啊,啊!成!张小郎,小的愿去。”
……
除了死掉的那匹,其它战马都是惊马。它们四散奔逃,盲目乱窜到山野中,肯定无法全收拢。
张涯安抚了‘摩托’,骑乘它急速转悠一圈。
惊马也在最强壮的马匹下聚群,他一口气收拢到两小群,一共十六匹战马,就暂停了行动。
不是人前显赫的时机,低调行事才是王道。
顾不上查验马匹情况,以及马背上的物资。张涯迅速回返,对孟谷丰言道:“丰哥儿,先跟我来,可否?”
“啊?成!多谢收留。这些钱财?”孟谷丰大礼相拜。
呃!收留?张涯微怔,有些不解。
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们需要迅速离开现场。
消除爆裂箭的痕迹,将成串的铜钱,以及更贵重的白银、宝石,扔到‘摩托’背部的褡裢中。
至于其它钱财物品,包括弓箭、武器、布匹,都遗落在当地。
他们不要这功劳,县衙怎能会不要?
孟谷丰的运气真是上佳,右小腿上的箭伤并不严重,不是令人头疼的贯通伤,只是被箭簇划出一道血口子。
张涯暗中松口气,给孟谷丰包扎伤口、减少出血量,再帮他爬上一匹已经安定下来的战马,就迅速离开现场。
收拢马匹之时,感觉爽歪歪的。
此时此刻,张涯显得头痛无比。
这么大一群战马,对无权无势的他来说,绝对是烫手的战利品……来源肯定不可说,必须要避人耳目。
然而,塬地上有那么多人,光是建房的匠人们,就来自三个村子!再加上王大林带来的木匠,还有挑夫……
想堵住各种流言,那是相当的困难。
张涯思来想去后,就顺着河道,绕个大圈子,先返回暂时无人的道观,将战马分成三小群,隐蔽在道观中,以及附近的林子中。
弄完这些,他回首笑道:“丰哥儿!为了遮人耳目,你先受点委屈……我去塬地处理下,而后再给你医治。”
“小郎君!多谢救命之恩,多谢收留之情,小的能忍……”孟谷丰谨慎说道,神色甚是恭敬。
张涯淡然笑道:“丰哥儿!不要拘束,若非我吸引流寇前来,你怎会遭受无妄之灾,差一点……呵呵!”
“小的本就摸瞎流浪,能遇到小郎君,就是俺的好运、造化!再说了,这也是俺瞎胡来,要不是这样,小郎君早就灭了党项番子……”
“唉!罢了,罢了!这里虽简陋,但人烟稀少、消息闭塞,你可安心住下……且去后边的房子休息,我去去就来。”
张涯安顿好孟谷丰,回九陵塬再次绕道走。
一路之上,心中叹息不已。
这个大宋朝,真是狗曰的文人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