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儿子参与了这种赌博,然后输了?”秦山海继续问道。
“是。”孙富贵很别扭的说:“但他不是自愿的,我儿子当初被他们诱骗去的,他当初根本就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一开始吓得不轻,他后来跟我解释了,后来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要是知道这么大的事,一开始绝对不会参与。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了,就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就从轻处理,哎,都是无知惹的祸,他本来以为是小玩,想着赢点钱就不玩了,没想到一进去竟然是玩命的赌博,他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什么社会经验,吓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来后就告诉我了,我当时痛揍了他一顿,告诉他这种事情是丧尽天良,我已经教育他了,但没想到他依旧犯下了后来的事。”
可以看出,孙富贵对儿子的确是恨铁不成钢,既恼怒儿子的不听话,又恨自己管教的不好,眼泪流了出来,想到儿子即将的下场,心里更是一阵抽搐,虽然儿子自身有责任,但更多的是受人蛊惑,才会参与这种没有人性的赌博,不然不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看着孙富贵不停往下掉的眼泪,蒋羌没有一点同情,他冷冷的注视着孙富贵,声音犹如十二月里的冰刀。
“你儿子是成年人了,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你说他是被骗去赌博的,但根本原因还是他自己梦想着一夜暴富!即便是被骗进去,不参与不就行了?可事实是你儿子下了赌注,而且还输了,才造成履行赌约杀人的后果,应当负主要责任!”
秦山海同样觉得孙富贵是在强词夺理,孩子出了这种事,每个做父母的都会情绪失控,但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是勇于承担,尽全力协助警方破案,力求获得宽大处理才是正道,而不是一昧的推卸责任,而孙富贵声泪俱下的表示儿子受到别人欺骗才铸成大错,这根本说不通,即便有人撺掇着让人去赌博,没有贪欲之心的人绝不会上钩,但孙聪并没有拒绝,而是抱着赚大钱的想法参与了赌博,结果当然是输了,如果孙聪没输,而是赢了一笔钱,说不定孙富贵还会洋洋得意,赞同儿子的做法,对于这种人,秦山海是心知肚明。
孙富贵被蒋羌问的张口结舌,他一心想要维护儿子,总觉得儿子受到了不公平对待,但却反省过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很浅显的道理却想不明白,被溺爱冲昏了头。
孙富贵吭哧了半天,低头说:“我承认,他是财迷心窍了,听说有人进去赚了大钱,他也跟着去了,不过我发誓,以后我一定管教好!他只是暂时走岔了路,以后会改正的,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了,我……”
蒋羌也懒得跟孙富贵废话,直接打断道:“你说的对,他是一时犯了错,我也可以保证他以后不会再赌了,因为也没机会再去赌了。他杀了人,而且还参与了这种行为极其恶劣的赌博,诸多罪名一并下来,他最低也要做一辈子牢!这只是保守说法,不远的将来,最大概率是,死刑!”
蒋羌的这些话,把孙富贵的所有幻想全部都打破了,他愣愣的看着对面的这两个人,嘴角颤动着,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在骗自己,儿子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现在他才彻底明白过来,这次真的没有救了,法律不会跟他讲人情。
孙富贵双手颤抖着,满脸的不知所措,带着哭腔说道:“警察同志,他真的还是个孩子,是我从小都没有教育好他,我真的……”
“这些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每个犯罪的人都会重复同样的话,但有的人还有机会痛改前非,有些就没机会了,你现在后悔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犯罪了就是犯罪了,法律不会对谁有同情,而且我要劝告你,人不能遇到事情就双重标准,如果受害人是你们,你们会轻易去原谅加害者吗?你一句没有教导好他,就能洗清儿子身上的罪行?你现在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全力配合警方,提供有用的线索破案,或许你儿子还能有宽大处理的机会!”秦山海义正言辞的说。
这段时间他们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为了能推卸责任,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似乎全天下都不公平。
秦山海很讨厌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行,心中也不由得感叹,有什么样的家长就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孙富贵似乎感到很绝望,哭得更带劲儿了,眼泪哗哗的流,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可惜这种眼泪已经不值钱了,蒋羌和秦山海内心深处更同情的是那位失去孙子的黄老太太,那才是值得他们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