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退还赃款四万,这钱都在医院花在母亲身上了,怎么还?问谁借?
刘所说会给上级报告自己的立功情况,上级会不会酌情从轻处理?自己进医院两天了。这两天就没消停过,县局的纪检小组不停问话,自己单位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
正胡思乱想着,刘正坤、于正带着秦山海、杜文斌进了屋。
秦山海、杜文斌两人将手中提的营养品放在了床头。
“宝军,伤好点没?”刘正坤笑着问道。
“大家都没看我……刘所,我没事,……我……唉!”田宝军躺床上思考了两天,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这一刻却不知怎么开口。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吧。”于正站在一旁说了句。
田宝军想坐起身,手臂上缠着绷带,秦山海上前扶了一下,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
“小秦,对不起,我做了错事,被刘所发现的时候,我还记恨你,以为是你告的密。平时……我在背后也没少说你坏话。”田宝军轻声道。
秦山海笑了笑,说:“我没想那些,也根本没放在心上,谁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误,我当初刚来派出所,不就犯了个错误,差点连警察都当不上。”
“真……真不好意思啊。大伙儿还来看我。”田宝军尴尬说了句。
“宝军,你想想。”刘正坤笑道:“要没有前面你和黄学文那点事,你现在不就是为了救人而负伤的英雄吗?”
“英雄就算了,当时我就觉得自己是戴罪之身,只要能赎罪,受点伤都不算什么,说白了,看到无辜妇女生命受到威胁,我穿着这身衣服,根本来不及多想,也要往上冲,不然我对不起父母妻儿,也对不起这身……警服。”田宝军轻声说道。
“你的这个事,邓副局长找我谈过话了,对于你的立功表现和违纪行为的处理……”刘正坤停顿了一下。
田宝军着急地坐正身体问道:“立功不敢想,刘所……局里不会开除我吧?”
“你想的太严重了,宝军。”于正在一旁说道:“开除不至于,但是处分肯定是背上了。”
田宝军喃喃问道:“只……只是处分?”
刘正坤正色道:“县局考虑到你的立功表现和家庭实际情况,给予你党内严重警告,行政记大过一次。”
虽说处理结果远远低于田宝军的心理预期,但是结果正式公布,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这个处分意味着个人档案的污点,而且整个派出所都受到牵连,一年内不能参与县局的先进评选,给予派出所的费用拨款更是要收紧。
“警服……虽然保住了。”田宝军满脸通红地说道:“我对不起大伙儿,大家整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都没脸在派出所呆了。”
“你说的哪里话?是人都会犯错,犯错不要紧,关键是你改不改?”刘正坤安慰道:“派出所是个大家庭,是苦是甜每个人都要尝,文斌,你说对不对?”
杜文斌挠着头站了出来说:“老田,你拿黄学文一共四万块,我从我爸那里借了三万,刘所从派出所公账上拿出一万,正好凑够四万,这个钱拿去把窟窿堵上吧。”
田宝军情绪激动,刚要说话,被刘正坤抢先道:“这是借你的,以后等你每月发了工资,慢慢还,我妻子不是没工作吗?我求姜书记给找了个活,镇政府收发室缺个收发员,工资还可以,工作也适合女同志,等你病好了,带你妻子一起去找姜书记就行了。”
“我……”田宝军嗓子哽住了,张着嘴半天才说道:“对不起大伙。我犯了错,大伙儿还能这么对我,我以前背后说的那些话,我……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
几天后,蒋贵趁着钟国涛休息,又召开了村民大会,从织毛衣项目上挣到钱的有不少人,忽然被叫停,很多村民心里不满,都想借机会问问蒋支书原因。
“蒋支书,织毛衣,我们挣了几回钱,手刚练熟为啥就不弄了?”
“小钟呢?让他出来说说,咱们该交押金交押金,不能说停就停啊?”
“我家老爷们还要学织毛衣呢,蒋支书,你跟国涛想个法子在弄点原料过来啊。
“安静,安静,大伙儿听我说。”蒋贵双手往下压着说:“领导那里有规定,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今天谈的不是这个事,有个好项目,是找大伙儿集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