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秦山海表情一变,仿佛一刹那回了魂。
秦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秦山海说道:“当然是真的,刘所长还在咱家吃了顿饭,喝了点酒,这个刘所长真是个好人呐!我不让你娘把老母鸡杀了吗?刘所长可能觉得咱家困难,临走还在碗下面藏了50块钱。拿着,明天还给刘所长!”
秦山海没接钱,抓着父亲胳膊道:“钱你拿着,回去再说,爹,忘了给你介绍,这是老钱,还有老朴,都是老师傅,这几天也很照顾我。”
秦德点着头,不停说着谢谢,跟二人都握了握手。
老钱实在地说道:“都是穷苦农民,你干了这几天也不能白干,走,我跟你一起去找老庆,把这几车工钱解了。”
老朴也在一旁附和道:“对,走,咱一起去看看。”
四人前后脚来到打更房。
老庆一听秦山海是来结工钱的,披着皮袄,叼着烟袋,眯着眼说道:“才干了这几天,就要结工钱?你问问老钱,还有老朴,咱们这儿的规矩是月结工资。何况你刚干的时候我也给你说了啊。”
“当时不是说按车结算吗?”秦山海忙问道。
“是按车结算,一车记一次工钱,满一个月发放。”老庆解释道。
老钱一听不乐意了,反问道:“那我们怎么两个月没发了呢?”
“对啊,因为啥?”老朴也问道。
老庆看了看二人,摊手道:“你俩问我,我也不当家啊,孙老板没给会计那儿拨款,你质问我有啥用?”
老钱着急应道:“那你给孙老板打电话,问问咋回事!我们来上工,都是在你这儿登记的,你不管,那我们找谁去?”
老庆吧嗒吧嗒抽着烟袋,“你俩呀,也别逼我,这几天也来不少工人问我了,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事,你要真想现在要钱,就去找孙老板!要不想干了,现在就可以走!我一看门老头,你逼我有啥用啊?”
老朴问道:“走可以,把工钱结了,老庆,我们在这儿干的是啥活?那是卖大力的活,寒冬的天儿,汗珠落地上摔几瓣,这个钱能不要吗?”
“我也知道不容易,可我也没办法啊!你就逼死我,打我一顿,也打不出钱来。”老庆起身拍了拍老朴,“你们呐,去玉林村,孙老板老家找找他问问吧。”老庆苦笑着说道。
“算了,几天工钱我不要了!就当锻炼身体了!”秦山海拉着父亲转身就走,“爹,走,回家!”
屋内,老钱和老朴一看逼着老庆也没用,边走边商量道:“走,找王大嘴去,他比咱有办法!”
……
一大早,古河镇派出所。
秦山海调整了一下心情,强撑着让自己忘掉一些事,敲响了刘正坤办公室的门。
“进来。”
秦山海推门进屋。
“大海,来了,坐。”刘正坤起身招呼了一句,看着秦山海的表情,疑惑的问道;“不对,你脸色咋这么难看?有啥事吗?”
秦山海站着强笑了一下,说道:“没事,刘所,我的事儿……感谢你了!”
“你知道我看中你这孩子哪点?”刘正坤笑着说,“就是你身上这股执拗劲儿,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秦山海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刘正坤。
“说好听那叫执着,说不好听那就是固执,警察这个职业,需要这股不服输的劲头,把一切违法犯罪就追查到底的劲头,但是生活中,你又不能一根筋的往死胡同里钻!”刘正坤一针见血的评价。
秦山海低着头,沉默不语。
“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好好干,咱们一起把派出所辖区工作搞好……”刘正坤走到跟前,拍着秦山海的肩膀鼓励着。
“嘶……哎呦。”秦山海下意识的捂着肩膀喊着。
“嗯?”刘正坤看了看自己的手,“没用劲儿啊?你这是受伤了?”
仔细一看,秦山海棉衣里的衬衫领子上,还有丝丝血迹,连忙追问道:“咋回事?这怎么还有血,来我看看!”
秦山海正了正衣服,掩饰了一下道:“没事儿,刘所。”
“什么没事,你起来我看看。”
“真没事儿。”
“服从命令。”
刘正坤扒开秦山海的肩膀上的衣服,扒开纱布一瞧,一块肉皮往外翻着,不停渗着血,伤口周围很清晰的一排牙齿印。
“谁干的这是?”刘正坤有点生气。
“……”秦山海没回答。
刘正坤推开门,对走廊喊道:“小光,小光,去,找点消毒粉和纱布过来。”
转头对秦山海严厉道:“你这样容易感染,纱布都脏了,能这么忍着吗?天气冷,说感染就感染,一会我带你去诊所打一针!”
民警小光拿着纱布和药瓶推门进屋,“刘所?谁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