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这间屋子,就跟鬼屋一样静谧无声,只有一盏油灯,灯光闪烁。
洛泱在桌边坐下,和祁祀说话。
“今天,你又去祭奠了?”祁祀问。
清明时节欲断魂。
断魂的人长埋地下,而活着人,则忍受着断魂的煎熬。
墓园,是个奇怪的地方,是个叫人感慨万千的地方。
千秋霸业,万里河山,身后躺下的,不过三尺黄土。
那一年清明,在戚戚如泪的细雨里,洛泱安葬了子墨,却留下了他的魂魄。
祁祀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第二年,洛泱带着一个双目无神的傀儡回来,祁祀才明白,洛泱将子墨,炼成了灵。
可是子墨的灵识很不稳定,肉身又不是原来的,是以每年清明,洛泱都要带着傀儡,去墓园祭奠子墨的肉身。
洛泱叹了口气:
“当年子墨死的时候,我好像是自己的魂儿丢了,明明是跟我不相干的人,我怎么就这么放不下他。人人都道我冷血无情,谁知道,我也是有软肋的。”
顿了顿,又对祁祀说:
“就像是你,人人都说你血洗姑墨国,又有谁知道,你收留了姑墨国主唯一的血脉。”
“别说了。”祁连的身世之谜,祁祀不想传出去:“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只要有一个人懂我就行。”
祁祀从床上下来:“你今天如何?子墨的灵识有没有稳定些?”
“比去年更不如。”
洛泱撑着头,很是烦恼:
“而且我觉得,他的灵识一年比一年暴躁,我可能,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