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陆瑶南下后,京中也不安生,关于平宁侯要被处死的消息甚嚣尘上。
有说贪墨税银的,有说勾结水匪的,至于谋害朝廷命官那倒成了不够看的小罪名了。
权贵内部也是人心惶惶,平宁侯再是皇帝宠臣又如何,得罪了崔家还不一样进了大理寺牢房,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要问斩。
崔家一党气焰格外的盛,大齐历来重武,武将中也只有陆家稍微能和崔家抗衡。
定国公虽有国公爵位,但如今也不过是皇上的看门狗而已。
若陆伯山倒了,武官中再无人敢造次。
在他们看来,睿王的太子之位已经唾手可得。
崔家在文臣中并无太大势力,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早朝时崔侯爷上奏:“皇上,陆伯山之事朝野震惊,请皇上早日处置陆侯,以安朝臣惶惶之心。”
刘御史作为清流中的清流,自然是有话说的:“臣认为,平宁侯此番是遭小人陷害,其中必有冤情,还望皇上明察!”
既然开了头,那其他大臣也有话说了。
御史身为言官,职责便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
如今平宁侯的案子跟台风海啸似的,越来越凶猛,身为言官,不得不谏。
“平宁侯谋害朝廷命官在前,勾结水匪,贪墨银两在后,证据确凿,有何冤情?”说话的正是兵部尚书马大人,此人乃崔侯爷第一心腹,一手提拔。
“此案交由大理寺主审,证据确凿,刘御史此举难不成对皇上有意见?”兵部侍郎道。
“皇上对此事尚未有定断,何来的意见,难不成张大人觉得你的意见代表了皇上?”
张大人:“你……”
“证据是回来了,但确不确凿自有皇上圣断,老臣只是将心中疑问如实禀报皇上,不敢扰乱圣听,只是平宁侯战功赫赫,一心为民,如此曹操处决,若真有冤情,我大齐岂不少一位国之栋梁,臣不忍见,求皇上圣断!”
一些支持刘御史的言官纷纷道:“臣附议!”
“臣等附议!”
……
崔侯的人大多是武官,怎么能有御史那般的好口才,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败下阵来。
崔侯爷看了兵部尚书一眼,兵部尚书立马会意:“臣不同意刘御史所言,身为大齐子民,保家卫国乃臣子职责,并不能因其战功而忽视其罪行!”
马尚书话音落,一直沉默的站在队伍后排的陆季山站出道:“马大人慎言,皇上尚未给家兄定罪,又何来罪行一说,家兄之事自有皇上作主,什么时候轮到马大人审判?”
刘御史接着道:“臣要参兵部尚书马大人,兵部侍郎张大人,妄自揣测圣意,诋毁朝廷命官,挑拨君臣关系,望皇上明鉴!”
陆季山叩拜:“臣附议刘大人,皇上尚未定家兄之罪,街头巷尾家兄已成十恶不赦之罪人,定是有心之人散播谣言,望皇上明察!”
陆季山的有心之人很明显是指崔侯爷的人。
户部尚书徐大人身为贵妃一党,他并没有接到贵妃旨意,陆侯之事暂时避嫌。
至于曾尚书,他的儿子负责调查此案,那些证据确是他儿子快马送回来的。
但儿子是大理寺的人,案子是皇上交由大理寺的。
案子结果如何,和曾家没关系,他也不说话。
顺天府尹宋轶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案子是大理寺在查,他什么都不知道。
吏部尚书冯大人和魏阁老乃姻亲,两家好到坐一条板凳,两家都没有发言。
朝堂之上,崔家党和刘御史的人吵的并不比泼妇骂街好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