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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巴士车,从巴士站走出来,几个年纪约莫在四十多岁的阿婶们,注意到霍耀文和明仔后,纷纷挥了挥手,扯着嗓子咧嘴笑道:“阿文回来了!”
霍耀文没有看不起和不搭理这些没文化的邻居阿婶,反倒是颇有礼貌的走过去,面带微笑的一个个打招呼:“张婶,李婶,王婶……”
旁边的明仔同样跟着喊了一遍。
但对比霍耀文的打招呼,明仔就显得没人去搭理了。
这不,张婶放下手上的菜篮子,看着白衬衫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脸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文人气息浓郁的霍耀文,笑着道:“阿文啊,我听你阿母讲你今天去应聘香港大学的老师了?怎么样?有没有成功啊。”
“唔说老张伊家主婆侬这不是废话吗!”旁边上海人的李婶笑骂了一句,随即笑盈盈的盯着刚二十出头,年纪跟自家小女儿相仿的霍耀文,道:“耀文可是阿拉屋邨第一个考上香港大学的人,这么聪明又靓仔,当个大学老师不是绰绰有余啦!”
张婶见李婶这么能说回道,心里很是不爽,撇了撇嘴学着李婶的腔调,阴阳怪调道:“呦,侬还会拽词的啦?”
“侬想死啦,怎么学唔说话的啦!”李婶不甘示弱的回呛道。
张婶闻言,顿时怒火中烧,要是以往早就跟这上海婆打起来了,但这会儿考虑到霍耀文在这,为了自家的女儿,也是双手叉腰,故意歪着脑袋,哼哼道:“怎么的啦,唔也学学上海话啦,不行的啦?”
“侬在学试试!”李婶气的不行,同样放下菜篮子,双手叉腰,怒视着对方。
“试试又咋的啦。”
“侬在试试!”
“试试又咋的啦。”
见两个婶子又在这拌嘴,霍耀文内心轻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依旧保持着暖人的微笑,看了一眼手上非常普通且磨损严重的一块机械手表,见已经11点多了,家里饭差不多做好,便张口道:“李婶,张婶,我先回家吃住家饭了,老母在家等我。”
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王婶,在听到霍耀文说要回家的话,连连点头道:“去吧,去吧,我也要赶紧回家做饭给孩子们吃了,对了阿文啊,王婶买了新鲜的海带和排骨,你等会可一定要记得来吃哦。”
“好的王婶。”霍耀文没有拒绝,笑着点头应了下来,他知道王婶说的不是客套话,最起码自个身边还有一个明仔,如果是客套话的话,一定也会对明仔讲的,不至于只跟自己讲。
对于霍耀文的特殊待遇,明仔早就习惯了,毕竟谁让耀文哥从小到大不仅聪明长的还十分的英俊,特别是戴上眼镜以后,文质彬彬的散发出一股读书人特有的气质。
随即,霍耀文领着矗在旁边许久的明仔一块回了自家的公屋,王婶见状自是紧跟了上去,生怕被李婶和张婶发现。
而李婶和张婶两,就在这路口争吵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头越来越热,这才反应过来时间不早了,看到周围霍耀文等人都走光了,也是各自骂骂咧咧的提起菜篮子各回各家去了。
邻里之间的争吵,在慈云屋邨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这里汇聚了天南海北,数以万计的不同地区不同风俗不同方言的人,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难免会发生矛盾。
现在还算是好了点,过去的话,特别是在五十年代来港大潮的时候,那才叫一个乱。几乎所有人都是跟自家村或者一个地区的人交流生活和工作,一旦和人发生了争吵,争执的最凶的时候,都是拉上全家、邻居甚至是同村同乡同地的人一块,一旦没谈拢,搞的不好就是一场大混战。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霍耀文从记忆里就记得大约在十年前,他才十一岁,刚搬进屋邨的时候,自己现在所住的八号公屋,跟隔壁九号公屋的人因为楼道之间摆放杂物的事情发生了争执。
好家伙,一整个八号公屋的人全都齐上阵,跟九号公屋的人一块,聚在屋邨的广场上,差点酿成了一场大乱斗。最终是在刚成立没多久的慈云山屋邨管理协会的协调下,才算是避免了一场刚搬新屋就见血的大事件。
也是自这件事开始,慈云山屋邨现在五十多号的公屋,全都被分开管理,避免在发生跟这次事件一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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