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只庆幸纪纤纤自己答应了,她可不想掺和其中。
三家住得太近了,万一将来庄姐儿与大公主有什么争执,纪纤纤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反过来指责殷蕙怎么办?
从大公主府吃完喜酒回来,殷蕙总忍不住看自己的女儿。
十二岁的魏宁,越来越有少女的样子了,肤白唇红,一双桃花眸子秋水盈盈。
“娘为何这样看我?”魏宁奇怪地问。
殷蕙叹道:“庄姐儿嫁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娘在想,什么样的少年郎才配得上我家宁宁。”
魏宁哼道:“我才十二,娘想操心,先给我找两个嫂子吧!”
正在喝茶的魏衡差点喷出来。
魏循看眼大哥,觉得轮到自己还早,娘要操持,也会先操持大哥的婚事。
殷蕙只是因为隔壁办婚事触发了感慨,睡一觉也就放下了。
不是她不关心儿子们,而是儿子们多半会由公爹赐婚,宁宁又还小,远远没到着急的时候。
腊月下旬,平城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这也是殷蕙他们迁回来之后,平城下的第三场雪,前面两场都很小,地上的白雪都没有覆盖全,这次雪停后,能没过脚踝。
魏循陪妹妹去花园里堆了个大雪人,兄妹俩当年去金陵的时候都太小,早忘了北方的大雪,所以这次遇到大雪特别新鲜。魏衡长大后跟随皇祖父去边疆巡视,赶上几场雪,比弟弟妹妹淡然多了。
“娘,等雪化了,咱们一家去郊外跑马吧?”
魏衡坐到母亲身边,笑着提议道。
早在刚回平城的时候,一家人就把郊外的几座山都游了一遍,魏衡看得出来,母亲很喜欢跑马。
自打皇祖父进京,母亲又有阵子没出过城了。
明年开始他也要当差了,大概会像父王一样早出晚归,魏衡就想趁这个年假多陪陪母亲。
儿子体贴,殷蕙很高兴,回头去跟魏曕商量。
她与孩子们都去,魏曕自然也要去了。
巧的是,他们出城的时候,竟然撞上了微服出宫的永平帝、大郎、三郎。
如果不是嫌弃太子太虚,永平帝肯定也会叫上太子的。
城内人多眼杂,大家等出了城再聚到一起。
“皇祖父也要去跑马吗?”魏宁一身男装,打扮得像个少年郎,亲昵地策马来到永平帝身边。
这么漂亮的孙女,永平帝瞧着就喜欢,笑得一脸慈爱:“是啊,你们也要去吗?”
魏宁就看着魏衡解释道:“大哥说他明年要当差了,非要拉我们出来陪他。”
同样男装打扮待在魏曕身边的殷蕙,默默地在心里狠狠夸了一遍女儿,如此一来,公爹只会觉得她疼孩子,而不会责备儿媳不够端庄。
虽说如此,殷蕙心里还是有点虚,就像那年她与魏曕一起出门,在巷道里被还是燕王的公爹撞见一样。
她早不怕魏曕了,对公爹,始终心存敬畏。
永平帝的确往儿媳妇这边瞥了眼,见儿媳有点怕他的样子,永平帝就没有叫老三一家一起,带着太子家的两个孙子先行离去。
等他们走远,殷蕙趁三个孩子在前面跑,她偷偷问魏曕:“我这样,父皇会不会嫌弃我?”
魏曕偏头。
今日她穿了一件绛红色的锦袍,长发用玉冠束在脑顶,身量娇小面白如玉,看起来就像与两个儿子年纪相当的少年郎。
红色本就张扬,她背后又是一片皑皑白雪,越发显得她明艳动人。
魏曕不确定父皇会不会嫌弃这样的儿媳妇,总之,他不后悔这次出游。
“不会。”魏曕语气肯定地道,“父王早知道你会骑马。”
他如此笃定,殷蕙也就不担心了。
一家五口在郊外逗留到下半晌才回的王府。
永平帝一行比他们早一些。
东宫,太子将大郎叫到书房问话,本想问问儿子们今日的表现,意外得知儿子们竟然还撞见了老三一家。
“你们同行了?”
大郎:“没有,打过招呼就分开了,毕竟三婶也在。”
大郎猜测,如果没有三婶,皇祖父肯定会叫上三叔他们一起的。
太子瞥了眼挂在书房的那幅《狩猎图》。
父皇只带他的儿子们跑马,不带五郎、七郎,老三亲眼所见,不知会有何感想。
反正太子的心情很不错。
再怎么说他都是太子,父皇对他这边,与对那四个弟弟还是不一样的。
心情好,这晚太子就去了孟姨娘的院子。
年假就是让人休息的,想到明早没有什么差事,夜里太子就随着孟姨娘胡闹了。
酣畅淋漓过后,是一夜好眠。
清晨时分,太子醒了,孟姨娘依赖地靠在他身边。
太子揉揉她的头发,掀开被子,要去趟净房。
可他刚坐起来,脑中忽然一阵发热,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
孟姨娘还困着,太子掀开被子,她就抱着被子朝里面挪了挪。
还没躺踏实,猛地一声闷响,孟姨娘惊疑地睁开眼,就见太子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双眼翻白,抽搐几下,不动了。
凄厉的尖叫穿透门窗,惊醒东宫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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