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却将她拉回怀里,目光似火。
表妹走了,他高兴,她穿成这样,他更高兴。
下午衡哥儿、循哥儿回来时,阳光依然灼灼,小兄弟俩从外面走进来,脸蛋都红扑扑的。
知道父王今日告假在家,兄弟俩就先来给父王请安。
魏曕人在书房,书房里摆着冰鼎,比外面凉快多了。
衡哥儿、循哥儿走进来,就见父王穿着一件茶白色的夏袍,袖子卷到肘部,正在作画。
白色温雅,魏曕这么一穿,那冰冷的威严气势都缓和很多,导致衡哥儿、循哥儿竟有种面对陌生人的感觉,很不习惯。
魏曕一笔结束,这才偏头看来,注意到儿子们额头都有汗,他朝茶桌那边扬扬下巴,道:“渴了吧,自己倒茶。”
衡哥儿、循哥儿互视一眼,再走到茶桌边。
衡哥儿拿起茶壶,先给弟弟倒。
循哥儿偷偷回头,又看了眼父王。
衡哥儿连续倒了两碗茶,直到喝茶时,才偷偷去看父王。
喝好了,衡哥儿带着弟弟来到父王的书桌旁,发现父王画的是荷花,一片连绵的碧绿荷叶当中,冒出三四支尚且青涩的花苞,层层叠叠还是一片青绿,只有一朵花苞长得最好,微微绽开,露出鲜嫩的粉色。
衡哥儿的脑海里,便冒出“一枝独秀”四字。
“父王画的真好。”衡哥儿真心敬佩道。
别人都知道父王擅武,跟着皇祖父立下过许多战功,却不知道他的父王亦擅丹青。
魏曕笑了下,对儿子们道:“母亲还没睡醒,你们先回房沐浴,收拾好了再过来。”
兄弟俩恭声告退。
离开书房后,循哥儿忍不住对哥哥道:“父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衡哥儿点头,他都不记得上次父王穿浅色衣裳是什么时候了。
循哥儿:“是因为表姑母走了吗?”
衡哥儿惊讶地看向弟弟:“为何这么说?”
循哥儿嘿嘿笑:“我就是觉得,父王不喜欢表姑母。”
衡哥儿摸摸弟弟的头:“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小兄弟俩跳进浴桶里玩闹时,殷蕙刚刚梳好头,得知儿子们回来了,她来了前院。
发现儿子们不在,殷蕙只好去书房找魏曕。
魏曕正好完成了这幅画,叫她过来看。
殷蕙想起金盏、银盏的话,说她睡着没多久王爷就走了。
所以,没有歇晌的魏曕,一下午都待在书房作画?
至于魏曕的画功,早在祖父庆六十大寿时殷蕙就领教过,只是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看过魏曕的新画了,他先是跟着公爹起事再是到刑部审案,也是没时间。
这幅荷花图画得简单淡雅,除了荷叶就是花苞。
那朵微微绽开的荷花,凝聚了魏曕最多的心思,乃此图精髓所在。
殷蕙细细欣赏时,魏曕在她耳边道:“这朵是你。”
午后帐中,碧色的裙摆层层堆叠,她双颊酡红,便如这朵荷花。
殷蕙自然也听懂了魏曕的意思。
热意爬上她的耳垂,这一瞬间,殷蕙的脸与那荷花同色。
“下流。”她轻叱道,转身离去。
魏曕最后看眼桌上的荷花,压好镇纸晒干,跟了上去。
衡哥儿、循哥儿、宁姐儿都过来了,今晚的饭桌上,终于又只有他们一家五口。
“父王这么穿真好看。”宁姐儿瞅瞅父王,把哥哥们只敢偷偷议论的话说了出来。
魏曕面不改色地给女儿夹了一口菜。
殷蕙扫向他身上的夏袍。
这是今年订做夏季的衣裳时,她给魏曕挑的一匹料子,其实每年她都会给魏曕做两套浅色的,原因无他,殷蕙喜欢那颜色的料子,可她穿又太淡了,只能做成男装。奈何魏曕自有喜好,什么黑色、灰色、深蓝、褐色换着穿,就是不碰这些浅色。
衣裳都在衣柜里放着,今天魏曕大概真的心情很好,重新沐浴过后就换了这套茶白色的。
“娘在偷看父王。”宁姐儿突然宣布道,一脸坏笑。
魏曕看向妻子。
殷蕙若无其事地澄清:“我在看父王的袍子。”
宁姐儿想了想,好吧,娘亲的确没有看父王的脸。
魏曕看着掩饰般给儿子们夹菜的妻子,再看眼自己的衣袖。
饭后,趁暑气散了,一家五口去花园散步。
宁姐儿最近常往陶然居跑,因为那两棵树樱桃树上的樱桃快要熟了。
今晚再去看,竟然有几颗全红了。
魏曕抱起宁姐儿,让宁姐儿亲手摘。
最后宁姐儿一共找到六颗全红的樱桃,洗干净后,由宁姐儿先给一家人分别分了一颗。
“还剩一颗,怎么办?”殷蕙问女儿。
宁姐儿眨眨眼睛,抓到自己的小手里,一手一颗。
衡哥儿、循哥儿都不介意。
殷蕙笑笑,将自己那颗樱桃放进口中,咬一口,酸得她直眯眼睛。
“这颗软,应该熟透了。”
魏曕见了,将他的那颗递到她嘴边。
殷蕙先看向孩子们,见三兄妹都没觉得这有何大惊小怪的,这才垂眸咬了过来。
嗯,确实他这颗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