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来,纪家龟缩京城,最没用了,一点都帮不上父王。
至于大哥那边的徐家,现任镇国公徐耀在兵部做事,无论他自己的军功还是老国公的战功,使得徐家在本朝各军里都有一定的威望。如果徐家肯支持父王,朝廷便是腹背受敌,如果徐家像纪家一样明哲保身,那大哥也算跟他作伴了,如果徐家支持朝廷……
魏昳摸了摸鼻子,真那样,大哥的妻族就相当于扯了父王的后腿,还不如纪家。
燕王誓师当日,也派人给京城送了一封折子,内容差不多,痛骂黄仁、齐韬、殷闻是奸臣小人,新帝年轻被他们蒙蔽,那就由他这个王叔替侄子铲除奸佞,才不负先帝册封藩王时留下的“外戍边疆、内讨奸臣”的祖训。
新帝魏昂看了折子,勃然大怒,立即调兵遣将去镇压燕王的造反。
外面派了兵马,京城这边也要严查是否有燕王的内应。
第一波查的,便是燕王府的几家姻亲。
纪家是望族,不但与燕王是亲家,子女也多与京城各世家联姻,如果没有证据便将纪家众人下狱,其他官员恐怕也会心神不安既而生乱。所以,在纪老爷子率领纪家男人主动递上辞呈以证明纪家没有勾结燕王的时候,魏昂就准了,称朝廷会调查清楚,如果确认纪家没有反心,日后还会官复原职,在那之前,纪家众人就安安分分在家里待着,自有士兵监视。
包括燕王长女魏槿所嫁的夫家、李侧妃的母族李家,同样停官幽禁于府内。
郭家亲戚多在北地,还有一个蜀地的蜀平侯。
蜀平侯是先帝朝时的老臣,威望只略逊色于徐家,且蜀地偏远,也许朝廷的兵马能在诏书抵达蜀地前就压制了燕王,魏昂就先没动蜀平侯,只密诏蜀地附近的官员留意蜀平侯的动静。
殷家除了一个殷闻,殷墉已经投靠燕王,留着一起抓便是。
不过,有人提醒魏昂,称燕王三子魏曕的舅舅温成在京为官。
温成没什么根基,魏昂直接将温家众人下狱了,温成有个女儿温如月嫁给了永城侯家的庶子薛七,那薛七抗倭有功,且得知燕王造反时便将温家女儿贬为了妾室,再加上魏昂有位宠妃是薛家女,魏昂就没有再追求温如月的罪状。
这几家都好处理,难的是徐家,徐耀不但是燕王的妻兄,也是魏昂的舅舅。
魏昂将徐耀请进宫,拿着燕王的折子跟舅舅哭了一通:“舅舅,皇祖父尸骨未寒,燕王叔便逼朕至此,还请舅舅替朕主持公道!”
徐耀素来刚正不阿,与徐老爷子一样忠君,忠于先帝,也忠于先帝亲自立下的新帝。
于是,徐耀当着皇帝外甥的面,大笔一挥,面色铁青的写了两份信,一封给燕王,痛骂燕王不忠不孝,严词勒令燕王迷途知返自己来朝廷负荆请罪,一封给徐王妃,说得也很难听,从徐家老爷子的家规讲到女子的妇德,要徐王妃带着燕王府的子孙们投降。
写完信,徐耀对魏昂道:“皇上,若燕王执迷不悟,臣愿领兵亲自去捉拿反贼!”
首辅黄仁暗暗朝魏昂递个眼色,纵使徐耀站在朝廷这边,也不能轻易派徐耀出兵,以免徐耀被燕王拉拢,白送兵马给燕王。
魏昂明白,擦着泪道:“只盼王叔能听进舅舅的劝。”没理徐耀请战那话。
很快,朝廷的使臣分别带着两封信去见燕王、徐王妃。
燕王先收到了徐耀的信,看完脸都黑了。
当年老国公病逝,他写了一封自己十分满意的悼词,徐耀一个字都没回他,现在倒是回了,骂得比什么都难听!
燕王将信丢在地上,一剑扎了上去,足见其心中之恨!
魏昡想知道舅舅说了什么,拔/出父王的佩剑,捡起多了一个大窟窿的信纸,看完之后,怒发冲冠!
“舅舅也太偏心了,明明是新帝先对藩王们赶尽杀绝,他真看不见?”
崔玉这才上前看信,其他武将也都围了过来。
对徐家老爷子,武将们是敬重的,连带着也愿意给徐耀几分面子,可徐耀如此辱骂燕王,哪个还把他当回事?纷纷来劝燕王别与这种人计较。
等燕王冷静下来,有人迟疑道:“王爷,徐耀给您写信,王妃那边……”
说话的是燕王手下一个千户,平时也很受燕王赏识。
燕王看他一眼,道:“王妃与我一心,不必生疑。”
平城,朝廷派来的使臣亲自将徐耀的家书交给了徐王妃。
徐王妃看过信,递给儿子。
魏旸看完,气得双手发抖,舅舅啊舅舅,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能不能别添乱?
“来人,绑了此人,连信一起送去王爷那里。”
这就是徐王妃给兄长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