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墉喜欢的不得了,抱起衡哥儿夸了又夸。
衡哥儿:“我还给您画了寿桃呢!”
众人就移步到厅堂,将一家人准备的两幅画与燕王送的字都展开。
一张王爷的字,一幅皇孙的画,这两样殷墉若拿到客人们面前展示一番,乃是极大的荣耀与体面。
可殷墉不需要这份张扬,因为他知道燕王不会高兴他拿人家显摆,孙女婿婚后四年才认可了他,他更不能炫耀。
包括孙女曾外孙画的寿桃图,殷墉喜欢归喜欢,也无意拿给别人看。
换花样连夸了这三样寿礼,殷墉郑重地收起来,交给德叔:“收到我的书房,除了我,谁也不能擅动。”
德叔笑着去了。
坐了一会儿,衡哥儿想去外面玩,殷蕙就对魏曕道:“你带衡哥儿去逛逛吧。”
留魏曕在这里应酬,他不习惯,她与祖父也放不开。
魏曕点点头。
殷墉再让殷阆作陪。
两大一小走后,殷蕙抱着循哥儿与祖父说话,提到了循哥儿在路上现做的那份寿礼:“您要吗?要我就让人拿过来。”
殷墉放声大笑,胡子一颤一颤的,循哥儿稀奇地盯着老爷子,还不懂娘亲是在调侃他。
“来,给我抱抱。”
殷墉将循哥儿接在怀里,仔细端详端详,悄声对殷蕙道:“衡哥儿更像三爷,循哥儿像你。”
满月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如今循哥儿五官长开了,白白净净的脸蛋,清澈漂亮的桃花眼,跟孙女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殷蕙也觉得循哥儿更像自己。
王府最近一片平静,没什么好聊的,对于殷家二房的事,殷墉也不想再提,笑着对殷蕙道:“你还记得谢家的竹意表妹吗?”
谢家老爷子与殷墉是亲表兄弟,两家关系和睦,殷蕙小时候常去谢家玩,自然记得。
谢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家里分成三房,谢怀安是大房嫡子,还有两个亲妹妹,一个叫兰意,一个叫竹意。
殷墉道:“兰意嫁人了,竹意今年十五,温柔可亲,今日宴席你好好瞧瞧,如果你也赞成,我就替阿阆提亲去。”
二房一分出去,殷家更冷清了,殷墉想让殷阆早日成亲,他还能帮忙教教重孙。
殷蕙记忆中的谢竹意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一晃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好啊,我也帮阿阆掌掌眼,对了祖父,怀安表哥成亲了吗?”
“嗯,去年二月办的喜事,当时事情多,忘了跟你说,后来也就一直没想起来。”
去年二月,朝廷刚封皇太孙,王爷心情肯定不好,殷墉就没给孙女写信。
殷蕙猜到了。
宾客们陆续登门,殷蕙把循哥儿交给乳母,她专心应酬起来。
都是殷家的亲朋好友,大多数面孔殷蕙都记得,除非像谢怀安的妻子这种才进门不久的,才需要人介绍。
殷蕙也见到了表妹谢竹意,十五岁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娴静,看起来与殷阆十分般配。
长辈们更讲究门当户对,殷蕙反而觉得,光她与祖父满意谢竹意还不够,得问问殷阆喜不喜欢。
寻个机会,殷蕙问殷阆可否见过谢竹意。
殷阆明白姐姐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见过,也是我主动请祖父做主的。”
殷蕙就笑了。
少年慕艾,殷阆早就比她还高了,遇到可爱的女孩子自然会动心,是她一直把殷阆当弟弟看,忘了这层。
“既然如此,婚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都喜欢温柔体贴的。”
“嗯。”
殷阆还要去前面招待男客,先走了。
殷蕙也刚要回去,转身的时候,却见魏曕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几步外的一棵树后。
殷蕙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想她与殷阆的对话,确定没有什么不适合让他听的,也就放松下来,笑着道:“您怎么在这儿?”
魏曕:“来找衡哥儿。”
殷蕙:“他不见了?”
魏曕:“跟一群孩子跑远了,长风跟去了。”
殷蕙无奈道:“他难得出门,出来就像脱笼的鸟,有的疯呢。”
魏曕没接话。
夫妻俩对视片刻,既然无话可说,殷蕙就说要回席上去。
魏曕颔首,余光中她翩然而过,他也朝前院走去。
殷阆正在与谢怀安说话,瞧见姐夫,他带着谢怀安走过来,要替二人引荐。
这是魏曕第二次见谢怀安了,其人一袭青玉色锦袍,笑容温和,富贵人家的公子,气度亦是不俗。
鬼使神差的,魏曕耳边又响起她带笑的声音:“婚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都喜欢温柔体贴的。”
这只是她身为姐姐的客套叮嘱,还是,经验之谈?
谁又是她眼中的温柔体贴?
魏曕自认待她够好,可他也隐约觉得,殷氏并不会用“温柔体贴”评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