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然下了楼，就看到那衣冠禽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浅灰色的风衣被他脱了下来，放到一边，露出里面的单色马甲，显得他身型颀长，越发显得文质彬彬。
她撇了撇嘴，在心里冷哼一声。
斯文败类，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她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双眸紧紧瞪着他，“你来的正好，你不来的话，我也想去找你。”
封景抬起头来，将财经杂志放到一边，双手交握在一起，“怎么？觉得自己先前不该偷溜？想跟我赔罪？”
许清然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猛跳，她捏紧拳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胡说八道！跟你赔罪？你怕不是活在梦里？”
封景脸色一瞬间黑了。
许清然置若罔闻，“你昨天在席上应该没喝醉，又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
“哪种事？”封景微微往后靠，带着几分嗤意。
“还能是哪种？”这人是在装傻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封景神色淡淡，眸里带着几分嘲讽，视线带着挑剔，将许清然上下打量了一遍。
许清然紧绷着脸颊，总感觉在他那样的视线下，自己就跟一个供人评价的商品一样。
“你看够没有！”她忍不住出声呵斥。
封景嗤了一声，下巴微微扬起，俊脸上是让人牙痒痒的欠扁神情，“我要是想要女人，招一招手，就会有一堆人涌上来，至于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以为我瞎了眼？”
许清然听着他一句句招仇恨的话蹦出来，太阳穴突突跳了好几下，心中的弦一下子崩掉了。
她沉着脸，站了起来，指着门口尖声叫着：“你滚！滚出去！”
这个混蛋！
封景被她当场下脸面，脸色也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他深深看了她几秒，冷着脸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许母听到楼下动静，走了下来，“啊，封景来啦？”
许母话音刚落，许清然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你怎么还站着不动？是要我拿拖把赶你出去吗！”
许母皱了下眉，“清然。”
这是什么态度？哪有对来家的客人这样的？
许清然却不想理会，双眸狠狠瞪着他，仔细一看，还能发现里面还泛着水光，“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家！”
这么说还不够，她还要动手去推搡。
许母脸色一沉，出声冷斥，“清然！”
封景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推到自己的时候，先一步动作，朝许母歉意地点了下头，“这次叨扰了，下次再来赔罪。”
“没有下次了！”许清然尖声将他的话赌了回去。
封景没有再看她，说完那话后，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许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许清然！你刚刚是什么态度！我们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世的吗！”
许清然没有理会她的话，身子一软，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经历了什么大斗争一样。
脸颊两旁，缓缓落下了两行泪。
许母本来还要再斥责她，见到她这样，反倒说不
下去了，皱眉快步走了过去，“清然，你怎么了？”
怎么看着很不对劲的样子？
许清然反应很慢地抬起头，眨了下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与之前的重叠在一起，滑落的速度更快了。
她呜咽两声，抬手抱住许母，将自己的脸埋进她怀里，“呜呜，妈……”
许母感觉很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赶紧抱住女儿，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好了好了，妈妈在呢，有什么委屈就说吧。”
这么一来，她要训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许清然只想嚎啕大哭一场，没有去听许母的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想兴师问罪的，在听到封景那番话后，就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运动而已，只要能解决生理需求，是谁都无所谓。
反倒是她因此大小声，显得小题大做了。
可是，可是……
那是她的第一次啊！
而且，说那话的人还是封景。
是她逐渐改观，逐渐去信赖的人。
“妈，我有点难受。”许清然抱住许母，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妈妈在，我陪你，哪里难受，说出来。”许母叹了一口气，将她当成孩子般，不断温声安抚着。
许清然大哭了一场，等到最后停下来时，双眼红肿如兔子般了。
许母的衣服也因为她的眼泪，被衬得满是狼藉。
她不放心女儿，带她回房间洗漱一番，又哄她入睡后，这才去换了一身衣服，找到楼下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