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然听完,又问了几句,就让他们下去了。
他自己则是起身,往大厅走去。
这么长的时间,她始终坚持坐在大厅里,不肯去任何一个房间。
裘然知道她的心思,并没有戳破。
他走过去,就看到安允之神情一僵,全身都变得紧绷起来。
知道她是将自己看成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在她对面坐下,说出一个消息,“谢靖琛的人过来了。”
安允之听到这一句话,心下一惊,眼睛不自觉往裘然那边一转,期待他的下一句话。
裘然看到了她的眼神,以温柔的笑容,温润的语气,摧毁了她的期待,“他们没能找到你,就回去了。”
安允之面色一滞,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怎么会没找到呢?别墅不就是在这里吗?
她脑子一转,登时就想到一个猜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这可不怪我。”裘然温声一笑,站起身给自己慢悠悠倒了杯红酒。
自从他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自诩不比以往后,他就爱上喝红酒,尤其喜欢收藏一些价值不菲的红酒,以此彰显自己并不比谢靖琛差。
安允之见过谢靖琛拿着高脚杯品尝红酒的姿态,也见到了裘然这么做的模样。
谢靖琛端着高脚杯时,姿态漫不经心,自有一股矜贵与冷淡,一看就是从小在底蕴很深的家族中范都不一样。
裘然没有接受过那些,有了谢靖琛珠玉在前,就差了一点味道。
他当然不知道在安允之心里,已经将自己和谢靖琛分出了高下,他缓缓品尝了一口,“他自己对你不够上心,找不到地方,与我无关。”
安允之不相信他的话,在她看来,裘然必定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但她垂下了眸子,没有与他争执,暗暗握紧了双手。
现在她又该如何是好?是要暂时低头,委身于他吗?
还没等她思索出一个答案,裘然就将酒杯放下,走到她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允,还有两个钟的时间。”
她面上一僵,知道他说的是离婚协议书一事。
她咬紧唇瓣,默不作声。
负责做饭的于婶走来,“裘先生,今天要做什么菜?”
裘然看了安允之一眼,接连说了几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于婶也知道他说的那些并不像是他平常会吃的,便猜到是特意给安允之点的,便笑了一下,“好,我一定会拿出最好的手艺,让太太吃得开心。”
安允之则是低着头,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别在大厅坐着,容易着凉。”天色渐晚,又是在山上,此时也有了一些凉意。
她一动不动,对他的话,根本不做出任何反应。
“你是要自己上楼,还是要我抱你上去?”裘然知道她介意什么,温声威胁着。
安允之猛地抬头,暗暗咬牙,“有没有客房?”
她根本不想待在那所谓的,给她精心的准备的卧室里!
这也表示她还没将自己当成这里的一份子。
裘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默不作声。
“要是没有客房的话,其他房间也行。”她继续说着,想了一下,“一楼也无所谓。”
裘然微微一笑,“你知道一楼都是佣人房吗?”
“要是让我住佣人房的话,我也不介意。”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住温暖舒适的主人房。
裘然看出她的想法,微微俯身。
她身子往后仰,抱紧了女儿。
“小允,你是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他轻声说着,像是与情人在低声诉衷肠,温柔又多情,“还是你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的话,你换个地方就可以逃避?别忘了,这是在裘家。”
安允之脸色一白,她的确是觉得,离裘然远远的,就可以安全一些。
她没想到这个心思被裘然如此直白地点明出来,还被他反过来嘲笑自己的提防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他想,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一想到这里,她心情就更加低落下来,却碍于在他面前,死死撑着,不肯落败。
裘然也没想将她怎么样——最起码,现在还不想。
当然,他也跟安允之说过,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一旦他的耐心告罄,他就不会在意安允之是否心甘情愿了。
他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发丝,她身子微微颤抖,想要避开,被他眼含温情地看来,顿时僵住了。
他的手从那柔顺的发丝下滑,落到触感细腻的脸侧,一低头,就要朝那红唇吻去。
安允之十分不适,立刻转头避开。
最后那吻落在了她的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