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平时下床都要有人扶,今日仆从尽皆退去,没人扶他,他只得强撑着下地。
一动,伤口便疼,他暗自咬牙坚持,刚走两步,忽然腿脚一软,被冲过来的凌子胥一把扶住。
“你看你,逞什么强,是我大意了,来来来,你坐到这里。”
凌子胥小心翼翼扶着风城坐到桌前,又给他斟了酒,然后与风城相对而坐。
傍晚时分,西窗外落日余晖映照,房间内是华丽的色彩。
“风城,你的伤情如何,最近几日忙的无暇来看你,闷坏了吧!”凌子胥抚弄着酒杯问道。
风城摇头:“无妨,我是清净惯了的人”
凌子胥举起酒杯:“说起来,你又救了我……”
风城抬手制止凌子胥:“战场上,我对你有护卫之责,如果这也要谢,那你那么多部下,你谢的过来么!”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凌子胥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反正我的命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去做就是了,只是,我是修道之人,师父他老人家……。”
“放心,不会太久,等剿灭了天姥教,我便放你回去,师父那里我去说!”
风城点头:“是呀,王爷的面子向来大,师父轻易不会违拗,而且,他老人家也说,这凡尘世间也要走一遭才好,入世才能出世,心中有道,在哪里都是修行,自然合道,才是真正的修道。”
“倒是委屈了你,言语得罪之处,一并在这里谢罪,我敬你一杯!”凌子胥端起酒杯。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毕竟是王爷,……我明白!”风城也端起酒杯。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双双一饮而尽,一起亮出杯底,相视一笑。
风城大病刚见起色,不能大量饮酒,凌子胥也不推让,自斟自饮起来。
“王爷,你有什么心事儿么?”风城见他闷头喝酒,便问。
“哎,一言难尽!”一向深沉冷肃的凌子胥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抑郁。
“一大早我就听见前面乱糟糟的,问仆人,他们说,鲁王今天来闹事儿了?”风城虽然在养伤中,王府发生的一切他都关注着。
“嗯,这不,刚在陛下那里对峙完,好在有惊无险。”
凌子胥说的轻描淡写,但风城从凌子胥紧皱的眉峰中,依然看出了他的疲惫和无奈。
“冒昧多说一句,王爷,你能护她到何时?”
“呃……”凌子胥抬头看他一眼,“护一时,是一时!”
然后喝了一杯酒,又自嘲的笑:“你觉得我是不是疯了,为了她得罪了那么多人?”
风城认真的点头。
“也许我是真的疯了,战场上死去活来的对手,一个俘虏而已,怎么折磨她都不为过,可是我怎么就是下不去手,不仅下不去手,还看不得别人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这是怎么了?”
凌子胥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风城看着已经有了醉意的凌子胥,摇了摇头,他可给不了他答案,只得陪着他闷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