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没有遇到长生,地狱一般的长路上根本没有长生这个人的存在,只有‘他’一个,在那黑暗而泥泞的道路上孑孓独行,落了满身寒霜,凛风如刀刮过,骨肉灵魂都被冻得发僵,‘他’就像是个行尸走肉,被怨恨与茫然驱使着身躯麻木地往前走着,‘他’倒下了,却又做了个梦中梦,那里有着身影模糊但却又刻骨铭心般烙印在他记忆深处的她,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背着风,将那刀割般的风雪挡住,严厉的冷声叫‘他’起来。
【——】呼啸的烈风模糊了她的声音,但晖确定那是在叫他的名字,因为她每说出那几个音节,他的心脏就在回应一般的猛烈震颤,【——,起来。】
‘他’醒了,又爬了起来,踉跄着继续走向终点,终点仍旧没有她,她似乎只存在那场模糊却又清晰的梦境之中,孤独感和迷茫感涌上心头,他遍体鳞伤,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是噩梦吗?
晖醒来后已经无法记清楚梦里的内容了,只是觉得很难受,委屈得不行,就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家长要放生自己,这是一场短暂午睡的梦,却漫长得让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掀开被子起来,空凋温度调得正好,晖感觉不到一丝冷意,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嘟嘟的等待音让他心都揪了起来,生怕不存在她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的冷清嗓音直接让他泪珠子落下来,仿佛劫后余生。
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她慌了,语气一沉多了几分冷厉,“谁欺负你了?”
能让他哭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生怕自己一出声就是狼狈的哭腔,情绪低落得可怕,抑郁而昏沉,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就没有任何色彩可吸引他继续活下去了,在看到她之前,他将无法从这压抑的情绪之中挣脱出来,无法得到暂息与安宁。
电话对面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喊着她:“长生小姐,你家那位的电话吗?”
她将手机拿远了些,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嗯,这边事情差不多办完了吧,那我回去了,来前他把哄去午睡,现在应该是做噩梦了。”
“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这些警官就好了,今天也麻烦您了,长生小姐,那名猫族雌性我们已经专门派人盯梢着了,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
“好。”
结束了简短的回话,她又拿近了手机一边低声安慰着一边传来往外走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