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下雨了。”随着鸩的话,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已经落了下来,越下越大,就如同从云天倾泻而下的瀑布般,对着这人间狂轰滥炸了一番。
“看样子天可不站在我们这一边,最近的一场事发现场是在室外。”鸩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闻寻的嗅觉敏锐程度是普通兽人的数倍,对于气味的分析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大,但凡现场还残留一点凶手的气息都能被闻寻捕捉到,迟长生身上的气息但凡闻过就绝对不会忘,那是一股淡雅而温柔的桂花冷香,浅浅的,但绝对不会忽视。
鸩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但是见到迟长生的那一刻,他却犹豫了。
他不否认自己心里对她的好感,甚至可以说他看见迟长生的第一眼就心生亲近,所以才会脱口而出‘交个朋友’这样的话,对方的表现更是让他肯定了这个人毫无疑问的会是最值得信任和依靠的挚友人选。
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证据。
没有一点证据,甚至于所有的推测过程都是鸩自己的脑内演示,迟长生的家他很想去看看,但是月轮公寓是什么地方,即便是鸩也无法悄无声息的潜入,而现在他和迟长生是朋友,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背叛,所以他迟疑了,打消了这个打算。
而现在,这一场暴雨会彻底洗刷干净掉最后的那么一点细枝末节的线索,鸩想起迟长生的话,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天意,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便是必然。
罗卡定律是指无论多么缜密的犯罪行为,都必定会产生一些物质微粒的转移和交换——所以无论多少看似天衣无缝的杀人案,鸩总是能够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并会循着拉出长长的线索链,可唯独对迟长生,他无计可施,他的理智告诉他人无法胜过天,他的身体告诉他绝对不能背叛那个人的信任,他的情感偏执地告诉他,即便这世上所有人都怀着原罪而生,那个人也是无罪的。
看着流过窗户的雨水,鸩眼中的光明灭不定,最终选择了沉默。
屈服吧,不要再挣扎了。
这一刻,鸩明白自己成为了从犯,与那人同罪。
“那么前辈有什么计划吗?”闻寻并不因为鸩的语气而感到生气,他反而冲着鸩笑得更加阳光,一点都不在意,眼里的尊敬没有丝毫作假,他知道在这种现场被纯天然的自然环境破坏殆尽、死者早已入土为安的情况下,他的嗅觉再敏锐也起不了作用了,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闻寻有一瞬间的低落,但却很快收拣起了自己的情绪,向着经验丰富的前辈诚恳发问。
“等。”鸩缓缓吐出这一字,“很遗憾,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这种大案件,鸩相信会有模仿犯的出现,会心理扭曲去崇拜一个强大莫测的罪犯的傻逼这个世上向来不缺,而且根据鸩对Q城的了解,在这个建立着月轮公寓、各国资本主义云集的世界级城市,从来不缺少心理扭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