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只有他有这个待遇……明明以前她只会纵容他如此依赖她……
段晟予脑海里闪过的残破画面——浑身泥泞狼狈得难以入目的霜发小男孩拽着鸦发女子衣角的画面,男孩的手满是血污和尘土,将女子一看便价值不菲的外袍捏得发皱又肮脏,女子却没有丝毫的介意,而是默不吭声的将男孩护在身后,配合着男孩踉跄而细碎的步伐慢慢走着。
【我们要去哪?】面无表情的男孩抬头问道。
【一个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地方。】女子伸出手揉了揉男孩脏乱的头发,本该霜雪一般纯净的白发灰扑扑的,一缕一缕的结块,她却没有任何的嫌弃,低垂着的眉眼只有静静流淌的温柔,风吹起她墨蓝色的长袍,绣着水纹的衣摆与背后类似于家纹水云纹的如扎入骨髓般熟悉。
【你要当我的师父吗?】男孩的话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一个空洞的傀儡。
【……不。】女子沉默一瞬,语气淡漠地反驳了他的话。
段晟予敢肯定自己从未穿过那样乞儿一般的肮脏短衣,自身也并非是那样霜白如雪的发色,而女子的衣着也显然并非这个时代的,而是属于千年前的那种古袍,这段记忆的画面他根本没有经历过,但段晟予却能够一口断定那男孩就是他,而那个纵容着男孩的女子就是迟长生。
能被她护在身后的人惯着的本该只有他!
段晟予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冰冷异常,他本就是缺少正常感情的反社会型人格,如此嫉妒到发疯的情绪还是头一回体会,对他来说是极其陌生却有趣的体验。
迟长生准备打晕段晟予后带湛走,机票都已经买好,等司言收拾好行李他们就去叛异组织大本营所在的国家了,她刚有这样的想法,就会的特殊选项便弹了出来:
【选项一:恩断义绝掌】
【选项二:断子绝孙腿】
【选项三:肝肠寸断拳】
“抱歉,忍耐一下。”段晟予听见迟长生这样说完,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被锤了出去,硬生生撞到了墙壁之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后才堪堪停下来,段晟予有种自己的内脏都被迟长生这一拳锤得心肺具裂,段晟予很久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势了,他眼前变得昏暗,昏沉之下他看见向自己走来的迟长生,他竟然没能看清迟长生这一拳是怎么挥出的,这让段晟予不得不赞叹迟长生的实力之强大。
她走过来是想补刀吗?的确,只要他死了,这世间就少了个祸害了吧?
段晟予此时还闲心自我调侃,他闭上眼等待着最后的一击,毕竟对于迟长生他升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被她抛弃的感觉比死还难受,让段晟予感受到几乎溺亡般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反而段晟予感觉到了愉悦,毕竟之前他从未体会过如此痛苦的情感,这就是那些被他剥夺了重要之物的人的感情吗?嗯,还真是不舒服的情绪呢,人类为什么要拥有这样的情绪呢?
不过算了,毕竟长生小姐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