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缓缓越过秋山坡,高哲看到了坡底下有一间屋子,屋子旁散落着一地的黄叶。
“不好,”方安似乎察觉出什么来了,“他们已经动手了。”
“谁动手了,”高哲吓了一跳,“乌门派和紫虚派的人已经过来了吗?”
“詹士俊屋前一直很干净,他经常打扫门前的落叶,”方安指着那些落叶说道,“我们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方安从马上一跃而下,疾驰而前,高哲也赶紧下马跟随他前去屋子查看情况。方安破门而入,发现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不见一个人影。高哲见状不知所措,方安停顿了一下,像是闻到了什么,立刻往窗外翻去。高哲跟随方安来到屋后,见到地上有点点血迹。他沿着血迹的方向走过去,不多时便看到方安正蹲在一片隐蔽的草丛中在位詹士俊疗伤。詹士俊眉目紧锁,嘴角还留着几丝血。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高哲赶到方安身旁。
“他中了紫虚派的环气功。”方安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帮詹士俊运功疗伤。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高哲一脸焦虑,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做点什么。
“不用费劲了……”詹士俊突然睁开眼睛,“你们快去救卓冠真和卓庭兰吧。”
“你别说话,”方安也是一脸忧愁,“再坚持一会就好了。”
“柳宣这招早已伤及我的五脏六腑,与其在这里浪费精力救一个将死之人,还不如去保护白玉派未来的接班人。”詹士俊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有你的话,那两个娃娃即便拿到了白玉令牌也无法号令乌门派和紫虚派归顺。”方安说道。
“你有所不知……”詹士俊突然一把推开方安的手,“当年卓掌门临终前曾经留下数百名骨干并嘱咐他们日后好好辅佐他的一对儿女,见令牌者如见其掌门。他也知道赵问和柳宣居心叵测,但当时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然而……”
詹士俊突然吐了一口血,高哲急忙将他扶住:“前辈,您慢慢说,我们都听着呢。”
“然而卓掌门万万没想到,赵问和柳宣竟然在他去世后就各自拉帮结派,自立门户,”詹士俊说道,“当时一片混乱,我只好临危受命,带着卓掌门两个年幼的孩子藏了起来,令牌也在他们手里。由于乌门派和紫虚派的弟子遍布整个长安城,所以我也一直没机会突围出去寻求支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带着两个孩子藏在秋山坡。”
“那些骨干现在在哪?”方安问道。
“他们就潜伏在乌门派和紫虚派之中,只要白玉令牌一出现就立刻归顺。”詹士俊说道。
“前辈,”高哲深切地问候他一声,“那天在草丛里冒死保护令牌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你……”詹士俊睁大眼睛望着高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前辈请放心,白玉令牌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高哲微笑着对他说,“我们一定会把它亲手交到卓氏兄妹手里。”
“有劳了……”詹士俊拍了拍高哲的肩膀,随后又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方安,“快去救他们……”
詹士俊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前辈,前辈……”高哲不断呼喊詹士俊,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
方安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后,对高哲说:“我们先草草把他埋葬了,然后就赶紧去找卓氏兄妹吧。”
虽然三个月前曾跟随父亲上过战场,亲眼目睹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烈局面,但那都是两军对垒,你死我活的厮杀。而今天,高哲第一次见到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心中充满无限感慨。自己才刚出来闯荡江湖一个月,就遇上了这种事,有点造化弄人。
“师父,我有点害怕。”高哲小声说道。
“臭小子,你都还没见过世面呢,就心虚了?”方安见他垂头丧气的,马上厉声训斥,“难道我教给你的剑法都白学了吗?”
“连詹前辈这样的高手都还会丧命……”高哲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没有永远打不败的高手,只有不断涌现出来的后起之秀,”方安说道,“你还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