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知道张敏不爱看历史书籍,也很理解她的无知。
“宋仁宗性情宽厚,不事奢华,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在宋仁宗当皇上的四十二年,国泰民安,经济繁荣。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宋仁宗驾崩之时,天日无光,罢市巷哭,数日不绝。虽乞丐与小儿,皆焚纸钱哭于大内之前,无远近皆哭。”王猛说道。
张敏没明白,不知道王猛什么意思。
王猛又说道:“宋仁宗刚上任时,民不聊生,战争不断。有一天,宋仁宗批阅公文到深夜,饥肠辘辘,就拿起祖宗香案上的贡品吃。太监总管见了,就赶紧吩咐御厨做羊汤。羊汤驱寒,温胃,是宋仁宗平时最喜欢吃的。但此时宋仁宗却阻止了,他说,我今天吃了夜宵,御厨每天深夜都会做夜宵给我吃,这就成了惯例。老百姓一日三餐都不饱,我却夜里加餐,你让我于心不忍?我现在吃了我老祖宗不吃的东西,祖宗不会怪我,还会夸我节俭。”
张敏靠在王猛怀里,仰头望着王猛,似懂非懂。
“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之间,吏治若偷惰,而任事蔑残刻之人;刑法似纵弛,而决狱多平允之士。国未尝无弊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足以胜善类之气。君臣上下恻怛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壅宋三百余年之基。”王猛又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敏问道。王猛说的太深奥,她听不懂。此时她从心里也震惊,她可是知道,王猛是没什么文化水平的人,王猛的文化内涵让她很吃惊。
“我想说的是,人人都想做仁宗,但能做到仁宗境界的有几人?何况今非昔比,官不是宋官,民不是宋民,时代不是宋代。宋仁宗尚德缓刑,即使有大罪之人,也从轻发落。仁政,一直是传统政治的最高理想,可是如今华夏官场,这样的仁,就会变成纵容,只能会使得那些贪官污吏更加嚣张。宋仁宗的仁,,是对百姓,而不是对官。而现在......”王猛摇头,一脸苦笑,没有深入说下去。
张敏明白了,王猛这是对上面有意见了,觉得上面对官太宽容了。宽容,就少了约束力,这才是华夏官场贪官污吏屡禁不绝的根本原因。
“历代皇帝各有千秋,乾隆盛世。重在励精图治,勤政安民,改善民生。弘历刚上任时,为了缓和雍正时期造成的政治紧张气氛,曾经把被雍正革职查办的贪赃枉法的官吏给赦免了,都官复原职了,对其罪行不予追究,也放松了对官吏的约束,想以此缓和紧张气氛。可是,结果确实吏治更加败坏,贪官污吏更加疯狂,贪风再起。弘历最终还是严肃法纪,即行正法,才止住了愈演愈烈的歪风邪气。所以说,仁者治天下,也只是相对而言,并非一仁天下仁。”王猛说道。
张敏发呆地看着王猛,她没想到,王猛居然如此的博学多才。张敏可是知道王猛文化水平不高的。
张敏很惊讶。
“要是你当了皇上,你是做仁宗赵祯还是乾隆弘历?”张敏问道。
“都不做。”王猛摇头。
“啊?你还有其他人选?”张敏侧头看着王猛,诧异地问道。
“呵呵,我是不想做皇帝。要做,只做那金殿案上的火烛!”王猛说道,双眼晶亮。
“咯咯咯.....你想通了?”张敏懂了王猛的意思,高兴起来。
“想通了。看着月亮就想通了!”王猛点点头,说道。
“为什么是看着月亮,你就想通了?”怎么不解地问道。
“你傻呀?不是有那么一首歌吗?月亮代表我的心!”王猛笑道。
“咯咯咯。”怎么笑得花枝乱颤,她才不信呢。
“你的野心不大!”张敏忽然说道。
“这还不大?火烛家家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么多只火烛,还不火烧连营,天下皆火?”王猛霸气四溢地说道。
“啊?你要干什么?”张敏大吃一惊,这货不是想谋权篡位吧?他刚才不是还说不想做皇上吗?
“逗你玩呢!呵呵。消防车在我屁股后面跟着呢,我,烧不起来。”王猛笑着说道。
“咯咯咯,对哈!你可是救火队长,能没有消防车跟着吗?”张敏松了口气,眉开眼笑。
“既然烧不起来,我就得给自己留点光明和温暖。”王猛语气忽然又悲凉起来。
“给我也留点光明和温暖,好吗?”张敏忽然可怜兮兮地看着王猛,轻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乞求的味道。
王猛望着张敏,心里叹了口气,却终于说道:“好!”
张敏喜极而泣,突然抱住王猛,呜呜大哭起来。
王猛没有去安慰,任凭张敏哭泣,他知道,张敏等自己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她等得很辛苦。
如果不经历今天这样的事情,王猛不会答应,但此时,王猛已经看破红尘了。
红尘,就他嘛的那回事儿。你拿它当事儿它就是事儿,你要不不拿它当回事儿,那就什么都不是事儿。
红尘?血为红,污为尘。血污组成了红尘。
王猛只是这红尘中的一滴清水,根本洗不掉那满世界的血污。
王猛现在看破红尘,什么都不在乎了。实际上这和王猛的心已经死了,差不多。
只是,时间还有真情在。除了情,王猛不在乎任何事物了。因为,只有情,才是最真挚的,是不离不弃的。情,始终在你身边,在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