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太年轻了,任何物品都有它寿终正寝的一天。”太姑奶奶不在跟玖雅解释而是看向窗外,楼下似乎停了辆车。
“我爷爷刚刚离世,他想再回到这里,死在这里,自己拔了抢救设备,求我拉他来这里。”吴思国抱着骨瘦如柴的吴爷爷上楼。
“但我还是晚了一步……刚进民俗街街口爷爷他就去了,爷爷弥留之际还念叨着要在这里住下,这里才是他的家,家里有等他回来的人……”吴思国边说边哭,最后已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
“等着,我安排房间,让爷爷住下。”玖雅也被带着哭了起来,但看向沙发时,太姑奶奶却已经不在了。
玖雅立马打开太姑奶奶的房间门,铺好床让吴思国抱着吴爷爷进来,将吴爷爷放平,脸上盖上黄布,吴爷爷似乎已经预知自己寿限已尽,早已换好了寿衣。
吴爷爷头边的床头柜上供的就是太姑奶奶的骨灰坛,两个人之间还隔了一个花瓶,瓶里放着那支彼岸花。
“爷爷足不出户很久了,医院病房里突然就多了一支这种花,爷爷,咱们到了,观星奶奶就在您身边了。”吴思国说着伸手拿吴爷爷手中紧握着的那支彼岸花,本来还紧握的拳头,在吴思国说出‘观星’二字的时候松开了。
“爷爷到死都没有忘记回家,我们阻拦了这么久又有什么用呢。”吴思国将花插进花瓶中,两朵彼岸花就像分别了七十年的两人一样相互偎依。
吴思国又点了长明灯,上了香才离开,玖雅想起以前自己被卡墙壁时,浮尘拆墙发现太姑奶奶藏的一个小箱子,刚想打开却被突然出现的太姑奶奶拦住了“等他离魂着在开吧。”
“好。”玖雅将箱子放好,放到床边。
“等吴家来人你提议冥婚。”
“啊?太姑奶奶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你是女方,矜持懂不懂?”太姑奶奶拉着玖雅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矜持能弥补时间留下的遗憾吗?”
“不能……”
“那还要矜持有何用?”
“哦……”
“从现在起我就躲起来不见他了,等他们吴家什么时候下了婚书,把我明媒正娶了我才见他。”
“那我怎么跟吴爷爷解释?太姑奶奶咱能不皮吗?都七十年没见了!”
“以后就没机会皮了,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这叫皮一下很开心。”
太姑奶奶说不见就不见了,直到半夜吴爷爷离魂时也没出现,反而是化作鬼魂的吴爷爷,着急的不得了,整个旅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找了不下二十遍,连柜台底下桌子底下花盆底下都看了一遍。
“吴爷爷,别找了,我太姑奶奶要的是个名分,都说别找了,那么大个魂魄能藏肥皂盒里吗?”玖雅跟在吴爷爷身后看着吴爷爷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