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最重要的笔记本收入囊中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地牢。
地牢是专门关押俘虏的地方,里面阴森潮湿,用坚硬的黑杉木构建出一排又一排的栅栏,分割出二十几间牢房,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三到四名犯人,都是人类,有男有女,外貌特征不尽相同,显然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无一例外的目光呆滞,表情虚无,就像是被人牵线的人皮木偶,除了一副人类的皮相外,已然失去了自主的灵魂,剩下的唯有服从而已。
长时间的囚禁,让他们暂时失去了灵魂,他们需要时间找回自己的灵魂。
看着这群宛若行尸走肉般的俘虏,爱德华不禁有些失望:“这群废物能干什么?”
“正太,注意你的措辞,他们不是废物,他们只是没有从事他们专业的领域而已。”歌德纠正道。
“关于这点,我完全没有异议,咱们头儿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哪怕是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阿泰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这…真是个绝妙的比喻。”爱德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南丁格尔更是直接吐槽道:“你干脆就说他们是卫生纸和内裤好了。”
“阿诺,那些山贼的尸体都摆好了吗?”歌德问。
“摆放完毕,长官。心理学上讲,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第一位的,这些俘虏看到那些陈列整齐的尸体,和他们生前凝固在脸上的表情,以他们脆弱的意志,有96.73%的可能会心生战栗,91.23%的几率彻底臣服于我们。”阿诺汇报说,语气一如既往的毫无波动,但在组织语言中分明加入了修辞手法和感情色彩,看来在开启了学习权限后,他终于拥有了一点点感情。
“干得好,现在把他们放出来。”
毁灭者们分别将锁砸烂,将牢门拉开。看着重获自由的希望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俘虏们呆滞了许久,竟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甚至不敢迈出牢房。
自由就在面前,他们竟然不敢拥抱?
这并不奇怪,其原因,也许是摄于科索尔的积威,也许是他们还被关在心中的监牢,无法战胜自己懦弱的心。
整整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走出监禁自己的牢房,最后,只有一个男孩子坚定地踹开牢门,站在了歌德面前,抬头望向对方。
黑暗中,歌德能看到小男孩的身形瘦弱,腰背佝偻,仿佛麻杆一般的身躯根本支撑不住硕大的光头。他远比其他俘虏矮小瘦弱,但他的双眼是如此的平静、明亮,瞳孔深处都仿佛闪烁着宁定和智慧的光芒。
“谢谢你,让我得到了自由。”那男孩用稚嫩但坚定的声音平静地表达了感谢。
看着这个有别于其他俘虏、目光异常宁定智慧的小男孩,歌德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我是孤儿,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为什么?”
“因为人们都说,我是奴隶的儿子,又是没有人要的野种,我不配有自己的名字。”
歌德笑了,这个孩子没有畏惧科索尔的余威,也勇敢地奔向了自由,相比较于那些俘虏们,他的身躯是很羸弱,但他的心灵却更加坚韧强大。
“只有无可救药的恶棍和不敢迈出牢笼的懦夫才不配拥有名字,但绝不包括你。你将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全新的…人生?”
“是的,全新的人生。噩梦已经过去了,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现在你有姓名了,你叫:尼亚.N.克雷曼沙。”
“尼…亚….N…克雷曼沙?”小男孩反复咀嚼着自己的新名字,克雷曼沙这个姓氏他虽然从未听说过,但听起来却有种神秘而强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