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刘兄岂不是皇太弟了?!!”
曹操把自己惊掉的下巴掰回去,不可置信的看着蔡邕。
“是,也不是。”
蔡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说道:
“理论上皇太弟这个说法并没有错,不过……”
“不过为什么刘兄是在涿郡长大的呢?”方悦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接了下去。
“唉。”蔡邕叹了口气,思绪渐渐飘远。
“那是16年前的事了……”
……
16年前,洛阳城,德阳殿。
高大雄伟的宫殿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有人在哽咽。
窦皇后跪在地上,她的嘴唇紧抿,眼里面染上了水雾。
其实他们夫妻并不恩爱。
可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是再不和睦的夫妻之间,终究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回想起刚过门时二人的琴瑟调和,举案齐眉,窦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平日里一向如冰山般清冷的女子,此时哭成了个泪人儿。
“妙儿,不许哭。”
“陛下已经去了……现在你就是宫中的主心骨,你要记住,千万不能乱。”
“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窦皇后缓缓站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殿内。
“唉……”
看着木然的女儿,槐里侯窦武轻叹一声,也不再说些什么。
他大约四十多岁,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蓄着胡须,此刻穿甲带剑,看起来颇具威严,气势非凡。
内侍和宫女跪在两边,哽咽声不断。
整个德阳殿既吵闹,又宁静。
忽然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槐里侯,宰辅大臣们来了。”
一名军士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朝着窦武行了一礼。
“让他们进来吧。”
窦武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窦皇后,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
等大臣们进来时,只看见肃立的窦武和耳畔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
皇后遣人出宫给他们报信,虽然没说具体的事,可他们却都猜到了。
不过猜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之前虽然隐隐约约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是感受着殿内的肃穆,他们心里亦不免有些伤感。
更何况,此时的储君还未定下。
“诸位……”
窦武开口了,他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哽咽。
这个时候说话很敏感,可他知道,现在必须要他站出来主持大局,没有时间悲伤。
“此刻陛下薨殁,但是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们伤春悲秋。”
“现在储君未立,皇后伤心欲绝,无心政事。整个洛阳城,我们便是主心骨……”
“所以我们现在绝不能乱!我们一乱,整个洛阳就乱了!整个大汉就乱了!”
他的话语有如敲金击玉,振聋发聩,深深的印在大臣们心底。
见大臣们不复迷茫,窦武微微一笑,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混乱的气氛渐渐安稳了下来。
道道政令颁布下去,只剩下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
谁来当新帝?
大臣们纷纷提议,又纷纷被驳回。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氛围愈发激烈之际,时任侍御史的刘鯈忽然灵机一动,上前一步。
“诸公以为原解渎亭侯刘苌幼子,现解渎亭侯刘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