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年糕无精打采地站在大伯家小区门口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这里的生活环境确实比唐夏她们家好多了。
年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点精神来,待会她是去跟人家拿钱的,衰着个脸不是讨人嫌吗。其实她也不是想着待会要看人脸色才情绪低落的,实在是她昨晚又没有休息好。
昨晚年糕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独自走在一个山顶上,走着走着突然不小心踩空了脚,然后整个人就摔倒了,还顺着斜波一路往下滚。梦中她惊慌失措地双手扒拉着一切能碰到的东西想止住往下滚的态势,但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直到她滚到一个深坑边上,身子突然一空,开始直线掉落。
梦中身子掉落的感觉是那样真实,以至于年糕一个激灵突然就醒了过来。醒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落在床铺外,眼看着就快要摔下床去了,她赶紧扒拉着褥子自己爬了回去。
真是,梦里吓了一跳,醒来又吓了一跳。年糕抱着被子平复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直到天开始蒙蒙亮时,她才又酝酿了点睡意出来。但没睡多久,就被唐万摇起来吃早饭了。
“咚咚咚。”
年糕站在大伯家门口,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预设,想着待会不管人家怎么给她脸色,她都不能扭头就走。但年糕实在对自己没信心,她活这么多年了,除了以前她后妈偶尔背着她爸给过她几个脸色看,她再没遭遇过别人的恶言恶相。
“哦,夏夏啊,来了啊,进来吧。”唐夏的大伯母冯美妮打开门看是唐夏来了,脸上有些淡淡地招呼了一声把她让进了门。
年糕进来看见家里除了大伯母,就只有堂姐唐怡在。大伯并不在家里,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唐夏的大伯是一个专职猎手,就是专门去城外林子里打猎的。他一般早上早早地就走了,半下午才回来,很少有歇在家的时候,除非他受了伤。而在林子里打猎,即使是在最外围,受伤也是常有的事,甚至丢了小命也不稀奇。
即使如此,唐大伯也不是每天都有收获的。所以,年糕对于大伯母的心理其实是理解的。自家男人每天冒着生命危险辛苦赚钱,赚来的钱还得分给别的女人和孩子一部分,哪怕只是不多的一小部分,时间长了,她也有些接受不了了。
“哎,大伯母好,堂姐好。大伯母,这是我妈早上蒸的包子,给您和大伯、堂姐尝尝。”年糕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大伯母寒暄到。
“哦,放那吧,你让你妈不用给我们带包子了,家里人都不喜欢吃菜包子。”冯美妮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年糕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扬扬下巴示意她放到旁边桌子上。真是的,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菜包子,唐夏回回来都带这么些没有油水的吃食。
“啊、啊,好。大伯不在家啊?”年糕有点尴尬地没话找话。
“他呀,劳碌命!”冯美妮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年糕,扯扯嘴角,“不光要养自己家里的人,还得补贴别人家里的人。一个人挣钱,两家花,他还不得拼命地出去赚钱啊,不然哪养活得了这么多张嘴!”
年糕听着大伯母这一通意有所指,涨红着脸杵在原地,心里一再告诫自己:忍着。
“行了,等着吧,我给你拿钱去。”冯美妮看看年糕忽青忽白的脸,有些没趣地转身去卧室里拿钱,想早点打发走她。哼,要不是自家男人坚持,她早就不接济这一家吃白食的了!
“妈,我中午想吃肉饺子。”堂姐唐怡坐在沙发上瞟了一眼站在客厅中间的年糕,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转头朝老妈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