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磊之所以这么肯定对方在说谎是因为晚上的空袭。日军不傻，怎么会相信一个刚刚受自己威胁的中国人，更不会拿自己的航空兵开玩笑，所以陈小可的身份不简单。
烨磊之前说给对方一次机会目的就在这，他要叫陈小可相信自己的测谎能力。
陈小可再次狡辩：“我说的是都真的！长官，您相信我。”
烨磊表情不再温柔，漏出冷峻的目光，威胁道：“看来你选择了做敌人，而不是女人。我是无所谓了，忘了告诉你，我这人很简单，也很变态。我会用很简单且又很变态的办法叫你说真话。”
又是这可怕的眼神，在树林陈小可见识过，那眼神似乎真的能看穿人的灵魂。于是，陈小可老实交代道：“我是满洲国沈阳人。”
“混蛋！”烨磊再次漏出可怕的表情，怒道：“东北就是东北，什么满洲国？看来你被日本人洗脑的不轻啊，是不是经受过皇化教育？”
烨磊的话再次震慑到陈小可的内心，她接着交代道：“是东北。我原本是沈阳的学生，后来日本军方招人，专门招我们这样的青年学生。”
烨磊表情恢复平静，继续问道：“做什么？”
陈小可答道：“做情报员。他们先给我们灌输了他们的思想，说日本有多先进，中国有多落后，政府有多无能；接着又利用我们的家人，对方承诺只要我加入，家人就可以得到优越的生活。”
陈小可表情开始变的平静，她接着说道：“你知道的，‘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占领了东三省，我们成了亡国奴，地位卑贱，生活困苦。我只想家人过的好一些。”
烨磊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虽然不齿她的行为，但或多或少多了份同情。
非要说怪谁，也只能怪有人不抵抗，轻易放弃东三省，最后日本以东三省作为跳板展开全面侵华战争。
烨磊一声叹息，道：“接着说吧。”
柳陈小可接着道：“后来他们就训练我们成为情报员，教我们各种情报方面的知识，以及战斗技能。”
“像你们这样的大概有多少人？”
“很多。那是一个基地，我所在的地方就有几百人，别的地方还有。像长春、哈尔滨等地。就连日本本土也有，他们针对的是中国留学生。”
烨磊松开了手，第一次漏出了惊愕的表情，因为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批毕业后，日军就会招收另一批，源源不绝。然而，对付这样的特殊情报员，自己一方防不胜防，毕竟他们都是中国人。他们可以伪装成任何身份，然后在各个领域搜集情报，最后被侵略者利用。
这一份惊天的情报第一次叫烨磊感到无力，因为根本就没有有效的办法，防止这些情报员的渗透。
烨磊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
陈小可漏出了可怜哀伤的表情，道：“这次我坏了他们的事，鬼子一定对我的家人不利。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放了我好吗？求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回，烨磊真的看不出她是在演习还是真的，微微怒道：“你也配说自己是中国人，当初没人逼你吧？做这种情报的工作必须心甘情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烨磊站了起来，最后说道：“放了你，鬼子会杀了你，或是叫你去当慰安妇，或是叫你去做人体实验；不放你，外面的人会送你去军情处，你一样是死。妹子，怎么办呢？”
陈小可激动的站了起来，冲到烨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含泪哀求道：“救我！我不想死，我才刚满19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了，救我！”
陈小可泪如雨下，她知道无论自己去哪里，结果都会死的很难看。现在只有烨磊是能救她，如果可以她愿意为烨磊做任何事情。
烨磊俯视陈小可，像摸自己的宠物一样摸着她的头，感觉可怜、可恨、又可悲，于是道：“我要考虑一下，你值不值得我救。”
说完，烨磊走出了审讯室。
东方的天空微微泛蓝，晨光初现，又是新的一天。黑夜之后就是黎明，黎明总是给人们带来希望，然而此时的中国才刚刚不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