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颇有些无奈地对平青道:“完了,我走不动路了。”她以为平青会逮住这个机会狠狠嘲讽她一顿,可没有料想到他居然颇为罕见地对她说:“可能是紧张过度。你等等,我去帮你搬个椅子坐下。”
许烟看着平青一人在他们三个之间不停打转,犹豫着说道:“要不要叫个宫女进来帮你处理?”
平青为陆淮诊治的动作未停,回道:“不必了,不是你说的吗?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二人都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接下来这些事我还是能一个人应付得来的。”
许烟听平青如此说,倒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休息了一会儿后,果然就如平青所说,腿恢复了知觉。她强撑着准备站起身告辞,便听平青开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烟闻言,疑惑地向平青看去。平青正对上她的神情,郑重地重复了一遍道:“蛊虫从陆淮体内到彭月体内的时间那么短,且它身子很小。你是怎么那么准确地将它挑断的?”
许烟看着平青少有的严肃神情,对他这副反应感到有些新奇。她耸了耸肩回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就放在了匕首上,想着只要它一出来我就将它挑断,绝不会让它害了彭月!我那么想着,便就那么做到了。”
平青听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烟,倒让许烟有些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平青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你是他们两个的救命恩人。醒了之后记得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承着你这份情。”
许烟轻笑出声,面上仍带着挥散不去的歉意:“如果不是我太紧张的话,药汤也不会洒,他们两个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平白流这么多血了。”
平青沉默了片刻后对许烟说道:“其实不是的。之前我救那一对未婚夫妇时......”许烟等着平青接下来的话,可没想到平青居然停在了这处再没往下继续。他的面上是许烟从未见过的痛苦和自责。
见平青准备继续说下去,许烟忙出声阻拦道:“别说了,往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成功的救了他们两个不是吗?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让它永远留在过去罢了。”
平青顿了顿,深深地看了许烟几眼,没有再往下继续。
许烟捶了捶腿,支撑起仍旧还有些软的身体向平青告别:“我走啦!接下来这段时间还要再辛苦你继续两头跑照看着这三位病号了。有什么事情记得让宫人过来通知我,等彭月身体养好了我便接她回去,派宫人过来照顾你们两个。”
平青看着许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忍不住感叹:人在极限的情况下总会被激发出无限的潜能。这些潜能不是我们平时能轻易用出来的,却在重要的人遭遇危险时从身体中瞬间爆发出使用这些潜能的能力。
许烟自己也不明白在那个瞬间怎么会将那只蛊虫的一举一动放大得那么清楚。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挥起了刀砍向它。若是再来一次,她未必还能再结果它。
其实,无论再来多少次,她都会精准无比的砍中它。因为它要伤害的是她最珍视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