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锋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在时间的流逝的每一刹那之间,都是有生命的逝去,也有新的生命出生。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李奇锋的心中浮现出一句曾经在剑宗藏书阁之中看到的一句话。
反复咀嚼研究之下,李奇锋心中的悲戚减弱了几份,原本压在他的心中犹如是千万重山岳一般的无力也是消散在这山风之中。
心无旁骛。
李奇锋这一刻无比的放松,似乎与这片天地彻底的融为一体。
他的神识继续朝外扩散着。
山川大河,锦绣楼阁,亭台楼宇,峡谷深渊,飞禽走兽,帝王君臣……一副浩瀚无垠的天地画卷徐徐的展开。
李奇锋徐徐盘坐下来,感受着天地万物之变,神识远游万里。
……
……
上官倩倩站立在远处,注视着盘坐山巅之上的孤单身影,心中隐隐作痛。
从始至终,李奇锋都是在默默的承担着,从未有抱怨,夜从未有什么豪言壮语,他就如同是一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一般,一直在努力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一直在默默的无闻的承担着重担。
“其实,你可以不用承担这一切。”
上官倩倩心中默默的道。
林长歌出现在上官倩倩的身畔,轻声道:“他既然是已经决定了要承担这一切,就自然不会改变主意,他现在不过是累了而已。”
上官倩倩轻声道:“真的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林长歌沉思了一下,缓声说道:“这一切肯定会结束的。”
上官倩倩道:“不知道还要承受多少生死离别?”
林长歌神色凝重的道:“师父曾经告诉我,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悲欢离合,不过是人之常情,生死轮回,乃是万物之道,春华秋实,便是最好的佐证。”
上官倩倩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可是我为他心疼。”
林长歌笑着道:“你非他,为何要悲伤。”
上官倩倩神色不由一变,露出一丝疑惑。
林长歌笑着道:“世间的一切事情,只要坚持到最后,必定是好的,过程之中经历种种不过我们该经历的而已。”
上官倩倩重重的点点头,再未言语。
林长歌悄无声息的离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
琅嬛山脉,乃是南北纵横数百里的山脉,曾经最为强大战皇门便是坐落于此。
林长歌凌空而立,欢声说道:“师父曾经说过,这琅嬛山脉乃是福泽之地,山脉之中蕴藏两条龙脉,镇压天地气运,安葬在这里的人福泽万代。”
金川等人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开始了。”
下一刻——
一口口棺木开始在这山脉之中安葬。
悬山寺的僧人门凌空结趺盘坐,双手合什,诵读经文。
天地之间,渺渺梵音,久久不绝。
林长歌身形一动,出现在十几里外的山峰之前。
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
万丈剑气自周身席卷而出,化作无数柄剑斩杀向山峰。
尘土飞扬,剑气涌动。
一道道石碑直接从山峰之上切割下来。
武长空与恨长烈如约而来。
两人没有言语,犹如是心灵相通一般,浩荡的内力直接席卷而出,背负着石碑离开。
英雄岂能无名?
陈尘神色肃穆,以剑为刻刀,在石碑之上刻下一道道名字。
……
……
道德宗的观礼大典乃是一个阴谋,一个神庙谋划了近乎百年的阴谋,其目的便是占有这片大陆,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奴役江湖高手。
不过——
这场阴谋终究是没有得逞。
不过已经是屹立了百年而不倒的道德宗被拖入灭亡之中。
四位大真人,三位死,一位还是神庙的走狗。
宗门内的弟子更是死伤惨重。
叶望,柳川这两位道德宗的绝世天骄,未来定然是可以成为大真人的道德宗弟子,在残阳如血的余晖之中,坐在那破败的大殿上空,一人一台烈酒,神色复杂。
他们从未想到道德宗会沦落的到这一步,他们向来十分尊敬的天圣大真人居然是神庙的棋子,在他的苦心算计之中,不仅是将整个江湖推向死亡之地,也是将道德宗钉在了耻辱柱之上,注定要被江湖人唾弃,指责。
“想什么呢?”
温子凡出现大殿之上,出声问道。
——染血的衣衫还未来得及换去,看起来有些狼狈。
叶望将酒台扬起,大口的烈酒灌入到咽喉之中,炙热的感觉犹如是岩浆一般在喉咙之中肆掠,这种感觉到十分的痛快。
摇摇头,神色之中尽是不甘之意。
“师叔,你说这好好的道德宗怎么就成为了这个样子?”
叶望语气有些颤抖。
柳川的目光也是看向温子凡,神色之中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言语什么?
温子凡的神色十分平静,说道:“不破不立,这些年之中,道德宗已经是烂到骨子里面了,今日之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什么难过的,也不值得难过。”
柳川轻声道:“师叔,你可是知道道德宗可是我心中的支柱。”
温子凡摇摇头,说道:“你错了,这道德宗不过是道德宗而已,你的心中的支柱乃是道德宗的精气神,是你信仰并且尊重的东西,这一切不随道德宗而转移,你信仰的要继续信仰下去。”
柳川若有所思的看向温子凡,缓缓的点点头。
叶望似乎也是受到了启发一般,双目之中精光涟涟。
温子凡右手一勾,将柳川手中的酒台拿在手中,猛地灌入几口,出声说道:“这一次道德宗可谓是遭受么灭顶之灾,可是那又如何?我们心中的信念犹在,道德宗还是道德宗,该肩负的重担自然还要承担起来,从今日开始,我道德宗必当倾尽全力,铲除神庙。”
“好。”
柳川神色认真的的道。
叶望的神色之中露出一丝笑意,道:“师叔就是师叔,一番言语犹如是让我顿时感觉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温子凡笑了笑,说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