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自立国至孝文帝迁都平城,佛教兴隆,信仰盛于南方,但着力在兴办佛教福事,其间除昙靖伪造《提谓波利经》和县曜造《付法藏因缘传》等外,在译介佛典上几乎无可记述。百年(386-494年)少有佛经,导致北魏境内佛教的发展,流于世俗化的兴造佛寺及群盲的躁动。慧皎《高僧传》中,有关北魏僧人的记载仅有四人,对昙曜的记载也仅是附在《玄高传》下。由此可见,当时虽说上下尽皆信佛,但真正的得道高僧寥寥无几,大多只是些世俗比丘罢了。
此时佛教乱象频生,破戒之事,屡见不鲜,不破戒之比丘,却是万中无一。《魏书▪释老志》“昔如来阐教,多依山林,今此僧徒,恋著城邑。岂揪溢是经行所宜,浮喧必栖禅之宅,当由利引其心,莫能自止。处者既失其真,造者或损其福,乃释氏之糟糠,法中之社鼠,内贼所不容,王典所应弃矣。非但京邑如此,天下州镇僧寺亦然。侵夺细民,广占田宅,有伤慈矜,用长嗟苦。”由此可见当时当时佛教流弊之深,积重难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佛门之中,随着雄厚财力的日益积累,比丘等级渐渐分化得极为严重,分为上中下三级,下级比丘多是因避徭役和战乱而遁入空门的贫苦农民,被迫从事各种体力劳动;中级比丘不但炊金馔玉,更有奴婢供其驱使取乐,出则必车,归则必浴;上级比丘则是一方大佬,可以在朝当官,拥有无数财富、地产以及奴婢,富埒王侯。《谏仁山深法师罢道书》言“入者则尊,归依则贵,上不朝天子,下不让诸侯”,“寸绢不输官库,升米不进公仓”,“家休小大之调,门停强弱之丁,入出随心,往还自在”,西晋沙门竺法曾一次借给长安某士族大家二十万钱,吴郡西台寺多富沙门,法释拥资百万,法瑶累资数百万,足见佛教之特权和寺院经济之“发达”。
不同等级的比丘之间的矛盾异常尖锐,时常爆发冲突。朝廷支持某些僧侣讲道说法,又严禁另一些僧侣聚徒传教。部分僧侣颂扬明君有道的同时,另一些僧侣却公然毁寺烧经,举兵造反。
赵谦对此时的佛门乱象极为不满,在他看来,佛门比丘应该普度众生,而此时比丘的行为更像是让众生普度,因此出言相讥。
圆宗道:“此剑乃恩师所赠,自然当亲自携带,又怎能让婢女携带?”他并没听出赵谦言语中的讽刺之意。
赵谦见其两眼无神,肌肉消瘦,耳朵偏黑,这是肾虚的表现,又详细观察其双眼,见其瞳仁靠上,属于下三白,说明其房事过多,便猜出其不守佛门戒律,而若只是流连烟花之所,碍于身份,不会太过频繁,也不会出现下三白的情况,又见其刚才提及“婢女”二字时,双眼流光闪烁,知道其中定有猫腻,他将医学与形名之学相互印证,试探道:“大师乃得道高人,身边的婢女耳濡目染,也远非普通女子可比吧?”
圆宗眉头一皱,道:“少侠无缘无故,为何提及贫僧的婢女?”
他神色有一丝慌乱,但一闪而逝,若是旁人,丝毫看不出有异,但赵谦眼神极佳,有研习形名之学,看出端倪,接着试探道:“我看大师脸色有些消瘦,是婢女照顾不佳吗,她是身怀有孕,还是忙于照顾婴孩?”
当赵谦提及“婴孩”二字时,圆宗猛然将眼神微微转向别处,右脚脚尖稍微往一旁挪了一丝,赵谦双眼微凝,心中笃定:圆宗和其婢女有染,并已生下婴孩。
圆宗被其问中心中隐私,如遭五雷轰顶,慌乱道:“我……少侠……少侠别乱开玩笑。”
赵谦不愿在众人面前揭露其隐私,便不加理会,掣出鈌云剑,道:“闲言少叙,大师请出招吧。”
圆宗不明所以,不知其说话为何如此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