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这才又继续说道:“严卿此话何意啊。”
“陛下,臣以为,如今太子爷之所以替那苏府伸冤,不过是因为苏府丢了爵位。您既然已经将那丹书铁券收了回来,再赏他们一个三世的爵位也便罢了。”严又廷笑容温和,“至于那苏家嫡女,追封一个郡主,也就是她的荣耀了。”
“圣上本就没有对苏家多有苛责,如今恢复了他家的爵位,再另外封赏些金银财帛,许他们搬回忠勇伯府,太子爷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惠文帝听了连连点头:“严卿所说甚有道理,便就如卿所言,拟旨吧。”
“臣遵旨。”
严又廷回到内阁,走到桌案后便开始拟旨,沈慎缓步踱了过来,问道:“圣上可是为了苏家之事召见老师?”
严又廷闻言将笔搁置在笔架上,抬手捻了捻胡须,笑道:“正是此事。”说罢他将写了一半的旨意摊在沈慎面前,“圣上仁德,欲恢复忠勇伯府爵位,再追封你那亡妻为郡主。思之,此为大喜之事啊。”
沈慎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未写完的旨意,好一会儿才退后一步,对着严又廷深深一礼:“学生多谢老师。”
严又廷并不多言,望着他躬下去的脊背笑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扶起他,说道:“思之这是作甚,这本就是苏家应得的。今日为师准你一日假,你快些回去向你那岳母禀了这喜事罢。”
沈慎再次向严又廷一礼,转身大步出了内阁。
马车一路缓缓而行,到达苏家门口的时候,赶车的青城对着车内的沈慎轻声说道:“公子,苏府门外停了辆马车,挂着定国公府的徽章,许是信少爷回来了。”
沈慎掀开车帘,果然见苏府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那车夫看着颇为眼熟,沈慎看了几眼才发现,那车夫正是卫雍的亲随,那个叫卫风青年。
那马车似也是刚到,还未见苏府内有人出来迎接。沈慎便大步迈下了车,向着那马车走去。
卫风早已经看到沈慎的马车,所以见他走来也并不吃惊,而是跳下马车,向他抱拳行礼道:“小人见过沈阁老。”
沈慎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伸手刷的一下掀开那车帘,车中之人似乎也听到外面的动静,正欲抬手。苏信见到车外的沈慎,高兴的几步踏下马车,抱拳道;“兄长!”
沈慎双手扶住苏信的手肘,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方笑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二人说话间,便听到府内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他二人向着门内望去,果见谢氏领着二夫人常氏、三太太郑氏以及一众丫头婆子从院里疾步走了出来。
谢氏走到门口,一眼望见自己的长子,便再也控制不住,扑倒在苏信的身上,放声哭了起来。
跟在她后面的常氏、郑氏等人,亦是各自掏出帕子抽泣着,孙妈妈抹了抹眼角的泪,伸手去扶谢氏:“太太,大公子回来了是喜事,咱们快些将公子迎进去才是。”
谢氏这才抽泣着站起身来,用帕子擦了眼角的泪,强笑道;“瞧我,看到信哥儿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倒叫思之看笑话了。”
沈慎却是缓缓笑道:“岳母说得这是哪里话,儿子哪里会笑话母亲。”他说完,转身看向卫风,略一拱手笑道:“还要多谢国公府这段时间对舅兄颇多照顾,沈某改日必定亲自登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