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冯敬被自己哄得异常开心,秦谊马上便准备趁热打铁把徐庶的事情和冯敬说一声,只是秦谊还没开口,那边却是来了一大帮子人。
冯敬住的地方可是阳城县的高档住宅区,县里的二三把手县丞、县尉,还有一些大户人家也都住在附近,被冯敬这么一招呼,马上便聚集过来,一时之间秦谊也没有时间和冯敬再多说几句话,开始被冯敬向这群城关镇五巨头相互介绍。
而秦谊还是向往常一样,这公那公的叫着,而秦谊这么一个天下第一名士的爱徒如此谦恭得表现,也是让这群阳城大族颇有面子,一群人便这样热热闹闹进了宴会。
作为一县之长的冯敬坐到了宴会主位,即坐在西边面向东方的位置,秦谊作为客人,坐在北方面向南方的位置,也就是在冯敬的左手边。
咱们大汉王朝还是以右为尊的,世家大族有的被称为“右姓”或“右族”,以此来象证地位崇高,有一句成语“无出其右”,便是说的以右为尊。
当然也是有例外的,譬如说乘车方位和酒宴方位的尊卑正好相反,以左为尊,“虚左以待”这个成语就是说的坐车时的情景。而现在是酒宴,所以秦谊便坐到冯敬的左手边。
剩下的县丞、县尉还有其他几个头面人物则是坐到了秦谊的对面。至于地位再低的一些宾客,则是坐到了冯敬对面,这里是地位最低的侍坐。想当年鸿门宴的时候,留侯张良就是坐得侍坐席。
上一世的时候秦谊对历史中的很多记载都没啥感觉,但是参加了这么一次宴会后,却是立即了解到鸿门宴时项羽的嚣张——居然让范增坐秦谊现在坐的此席,而让客人刘三坐得三等座。
“为大汉天子贺!”
随着一段简单的开场白之后,酒宴便开始了,饭菜在当时的角度来看还算是比较丰盛,甚至还找来了三个小姑娘上来跳了一段舞,也不知道是那家大户人家蓄养的歌姬。估计秦谊要是开个口,估计就能拉回去一个侍寝。
随着这段三人舞结束,正当秦谊在那里犹豫着是否要做一个选择题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醉的冯敬却是再次举起酒杯:“蔡公的辞赋可是天下一绝,想来文合的水平也是不差,能否现场做赋一首,纪念一下今天的盛事?”
作为蔡邕的粉丝,冯敬其实拜会过蔡邕,不过也就是夹在众人间见过那么一次。现在遇到了蔡邕的学生秦谊,没想到秦谊那么给自己面子,也是让冯敬稍微有点儿膨胀,再加上喝了点儿酒,于是便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冯敬!你的脸可真大啊!
当听了冯敬的这个请求之后,秦谊心中也是异常蛋疼,他的经学学得不好,诗词歌赋也是很烂,这真要来那么一首,可能连蔡老师的脸都一块丢了。
“伯喈先生天赋绝伦,博采众长,我连先生百一的学问都没有学到,譬如这做赋,便不是我所长。如果伯喈先生另外一个学生阮瑀阮元瑜在此,定能写出一篇令冯公满意的华章!”想来想去秦谊还是决定藏拙,真要是现了原形,自己以后可就不好忽悠人了。
“不知蔡公的飞白体,文合练的怎么样了?可否给我们写一幅字,让我们鉴赏一下!”只是秦谊话音未落,坐在秦谊对面的县丞却是打蛇随棍上,紧接着向秦谊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秦谊拿着蔡邕的名头混了那么多的好处,结果负面影响终于来了,至于写字,你还不如让秦谊写赋呢。
“实在让诸公失望了,秦谊的字也是见不得人,当初也不是因为写字好看而被蔡公收为学生的!”估摸着自己把字写出来之后,眼前这群阳城大佬们就该怀疑自己蔡邕学生的真实性了。没办法,秦谊只能再次藏拙。
只是这么一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尤其是冯敬,整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他这次把这么多阳城头面人物叫过来,也有让秦谊给自己助长声势的意思,结果蔡邕最看重的学生秦谊却是推三阻四,明显是不给他胖虎面子啊。
“文合,你不善辞赋,不善书法,这弹琴总该是你所长了吧!我前几日听说,你可是向蔡公献琴才得见蔡公,用自己的才华让蔡公收为学生的。现在让你为大家弹奏一曲,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是啊!我也听说文合精擅提琴,莫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
……
一时之间在座的其他人也是纷纷起哄,而秦谊差点儿哭出声来,这琴他也不会弹啊。看这架势,如果今天不弹这个琴,估计要把冯敬给得罪惨了。
若是没有徐庶这档子事,得罪冯敬也就得罪了,毕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秦谊根本和冯敬没有太多的交集,你一个县令还能治我大将军府的令史吗?但现在秦谊有求于冯敬就是两回事了,不把冯敬伺候好了,他不给徐庶销案怎么办?
——我是作茧自缚的分界线——
“秦谊……年十六,事故议郎陈留蔡邕,名显于世。”——《季汉书·秦谊传》